严烬没有回答他这问题,转而以一句“我会送到你有恋人那天为止”表明了自己的决心,接着就彻底关上窗,转身离开了。
严烬隔着半开的窗户,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说:“那天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周纯玉说:“是你追了一年,现在我们一起,又过了两年,一共可有三年了。人一辈子也不满百年,三年定下,还不够么?”
他们那时当真是很甜蜜的。虽然是严烬追求的周纯玉,真成了恋人,周纯玉却待严烬更好许多。他将对方无微不至地呵护着,为他添置许多梁墨选疏忽的物事,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两个人临时的居所、严烬的衣柜。他带严烬回家见自己的父母,当严烬得知了宋恒玉的存在,成了宋恒玉的私人教师,一贯对私生子心存芥蒂的周纯玉,罕见地退让了。
梁墨选听完很久都不说话,周纯玉便沉默地等他的回音。他拿严烬是没什么办法了,说也说不过,过分些的手段,碍于梁老师又使不得,见一面就头疼,不见面对方则我行我素。
“你倒是挺清楚。”
周纯玉理所当然说:“男人对一生的伴侣,当然要有求必应。”
他拉拉周纯玉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低声说:“我发觉,你真是对我百依百顺,予取予求。”
严烬像完成了每日的功课,以白皙的手指扣住了窗框,就要把窗户合起,周纯玉叫道:“慢着。”他本来是想要严烬停止做这无用功,不知怎么地,这时候已经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只说:“我就在这里,你有话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
梁墨选最后竟朦朦胧胧地笑了起来,笑音低沉:“没想到小烬,还会有这样的一面。”他轻轻拍了拍周纯玉的肩膀:“我会好好与他说说的。”
周纯玉第一次被人做这样的事——龟头被严烬温热的口腔含住时,周纯玉甚至因为陌生,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他的视线在黑暗中看到了严烬的动作。
他立刻心疼起来——又心疼又满足。想到严烬这么忍耐着地爱着他,他内心的幸福感无以言说。
他们在诗人无数次歌颂描摹过的凄冷的月光下接吻,周纯玉以掌握着严烬细弱的颈项,严烬主动地脱下了身上的衣物,弓到下面,为周纯玉含住性器。
严烬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些信,你大概都没有看过。”
严烬十六岁生日那年,周纯玉送了他他一直想要的诗选绝本。
严烬笑起来:“才一年就定了一生的伴侣,你会不会觉得过于草率了?”
那些情诗,周纯玉收了一星期、一个月……他一直抱定着严烬绝对坚持不了太久的想法,无谓地收一封撕一封,两个月后,周纯玉觉得事态略有些严重了,就把这事儿捅给了梁墨选。
他知道以严烬的性
一年之后,他们成了恋人。
“你既然知道。”周纯玉大方地承认了,他本无谓这样去伤一个人的心,但是严烬心知肚明,他又何必假饰,“何必一再送信过来?”
周纯玉被噎得没说完话,且他本已想好的一番循循善诱,全都在一开始就被严烬堵死了。后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公认脾气温和的周纯玉时常让严烬气个半死,严烬就是他的死穴。
直到他们分开以后,周纯玉都不知道梁墨选究竟对严烬说过什么,甚至不知道梁墨选是否曾经说过。那之后,严烬每天的踪迹从无更改,每日一封薄薄的信片,一个月送到两个月,两个月送到三个月,三个月送到半年。半年的时候,周纯玉已经不再撕他的信。
周纯玉:“……”
么?”
坦白说,他还真没仔细看过外层的信封。
他收起手臂,将严烬往自己怀中再贴了贴,抚着对方脑后柔软的碎发,含笑说:“其实现在我已有点儿后悔,让你追这么久。如果第一天就把你定下,现在咱们已过了三年好日子。”
梁墨选听完学生的倾诉,似乎是很意外:“小烬他——竟会这样么?”
“一年哪里久?”严烬贴在他怀中,抬头爱恋地看着情人清俊的眉目,“我追着你,一生都值得。”
他当时就震了一震,被严烬半含不含的硕大龟头瞬时又怒张了几分。严烬被撑得很勉强,男人性器腥涩的味道令他敏感得止不住想呕。周纯玉想要看清他为自己吮吸的模样,一打开灯,却看到严烬苍白的脸色,因忍着生理反应而发红的眼睛。
周纯玉想,梁老师虽是严烬的养父,到底不是亲生的,平日又那么忙碌,一定不知养子真正的脾性。就把当初他和严烬的一番对话事无巨细地告诉给梁墨选。
周纯玉哪里受得住他这样的眼神?当严烬这样看他的时候,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就像被人用手指慢慢地摩挲过去,很烫,烫得蹿出一股热热的火,不是情欲的火,是爱情将他的血液点燃了。
严烬和衣侧卧在周纯玉的怀里,目光依次滑过周纯玉租下来的小楼,窗外是溶溶的月光,阳台上晾着周纯玉给他买的衬衣,两人一起种的小枝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