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羽绒服。再加上芜城名声在外的湿冷阴沉,天空常顶着一张灰暗怨愤的脸,压得天空下的人也喘不过气来,自然也就有些心不在焉,意欲消沉。
这一个多月来除了每日上课,去图书馆查资料,吃饭,睡觉,逗熊京林,连给肖怀予的短信都很少发。很奇怪的,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彼此都不会太想起对方,我抱着一颗忧愁的心苦念我的经济学原理,花时间看书,写字,发呆,伤春悲秋,偶尔手痒涂涂鸦,他在城市的另一端做他的实验,查资料,写论文,和同学一起踢踢足球,好像从来都是两个没有关联也不需要有关联的世界。但我知道,在我再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会立刻感觉到他一直离我那么近,那么近,好像他根本就不曾从我身边走开过。
“沐米,你又拿奖了?这次的奖金我们拿去吃哈根达斯好不好。”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摊在对面凳子上的那只猪口水流了几里地。
“熊京林,这才四月,你身上还裹着花棉袄呢吃什么哈根达斯。”我一边往脖子上缠围巾一边恶狠狠地打压她越来越没头脑的口味。
“还有,这次的奖品是赠书,难不成你要用它去跟哈根达斯老板娘以物易物吗。”我承认,每天吐槽熊京林已成为人生的固有部分,若没有她,我的大学生活很有可能和这些天芜城的天气一般,愁云惨淡,冰霜万里,全无生气。
收拾好东西又将京林肆意蹂躏了一番,才心满意足地出门。上午上完课接到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的电话,语气愉快地说上学期那个征文比赛结果出来了,让去拿奖品,还不忘特意强调一下因为临时换了主办老师,本来有的奖金一夜之间全都被换成了赠书,末了语气还带那么一点抱歉和无奈。我在电话这头一边道着感谢,一边感觉微妙,虽然可以拿来打赏京林的奖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有了,但心里隐隐得觉得好歹也不算件坏事情。
外面真冷。不只因为芜城始终与冬天难舍难分的初春仍旧入骨三分的寒意,而是在这天地混沌,阴霾久伫的日子里,从心底缓缓升腾而起的那一股虚软无力的荒凉感,好像希望这种光明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在眼前这个破败的世界上存在一样。
我缩了缩脖子,朝冻僵的手哈了口气,走进学生中心的大门。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走到哪里都觉得寥落,平时因为学生会和学生社团五花八门的活动热闹非凡的学生中心今天看起来倒是空旷无比,雪白的墙壁和白晃晃的光滑地砖组成的空间,清晰地映出自己孤伶伶的影子。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走廊尽头半掩着的门。
“请进!”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门内响起。不知道为什么,踏进门的时候突然觉得轻松了一些。
屋里明显要暖和得多,一眼扫去宽敞的办公室里却只有两个人,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拿着一本书懒懒地靠在窗前,头埋得很低,专注又沉默的样子似乎也没准备搭理我,我只得马上转移目标望向另一个。
她笑盈盈地坐在离门比较远的办公桌上,是的,是办公桌,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胸前,在发尾卷起好看的弧度,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干净妆容,眼神里有着隐隐绰绰的亮光,好像会直晃晃地把人吸引进去。话说刚刚进来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第一眼就发现这么耀眼的她呢,然后默默地在心里呆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对自己承认是觉得那个男孩子真的很好看吧。我从纷繁无比的心理活动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坐着的桌子上堆了好些厚厚薄薄的书,看起来都是崭新的样子,应该就是要领的赠书了。
我走向她,有些怯怯地开口,“你好,我来领征文比赛的奖品。”我在不熟识的人面前总是难免显得拘谨和局促,奇怪,为什么当初对肖怀予说的第一句话却好像认识了几辈子一样可以那么没大没小没轻没重呢。
正当我轻声报了名字,随即再次莫名其妙地出神的时候,桌子上那位面容清丽的女生轻轻跃下了地,却也不着急应答我,似乎在饶有兴味地朝我身上打量。
“你……是沐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声音里竟有些闪闪发光的兴奋。
我呆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也许是看我杵在原地一副又惊诧又无辜的表情实在精彩,她竟乐得笑出了声,满脸笑意优雅自如地围着一桌子书开始翻翻捡捡。自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是笑着的,怎么说呢,那种笑似乎不是她脸上做出的一种表情,而是从她最深的内里茁壮生长出来的,某种强悍又天真的东西。
“啊!找到了。”她怎么总是这么一惊一诧,声音里是一如既往的欢喜。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我的面前,将厚厚一本白色封皮的书递给我,说:“呐,你的奖品,给你。”语气像是一位相交多年的老友。
我迟疑地接过来,低头看了看。
《生命中不可不想的事》。
嗯。看这名字,觉得还算亲切。
“谢谢。”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拉住,惊得我漏掉一拍心跳。
“等等,再让我好好看看你呀。”已让我开始竖起汗毛的家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