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风坐在往日总同云锡来的雅间,临窗望着已然擦黑的天际,他希望云锡来,如果云锡来了说自己过得不好,凌子风拼了一身功夫也定甩开祁王的人带他远远地逃了去,但又不希望云锡来,谋大事要有牺牲者,想扳倒景铄先要让景铄失控,一个完美到不能更完美的人只有失控的时候才有破绽才能将致命之处显于人前,可云锡不该成为这一切的牺牲品,凌子风怕祁王的人翻身跃进来劫走云锡的时候真的伤到云锡,凌子风想着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景锴呢?只是为了云锡么?还是因为在云锡委身于权利的时候自己也开始渴望权利呢?凌子风想不清楚,也不愿意再去想。
凌子风说的雅间即使不说名字云锡也知道是哪间,云锡经过门口时侧过头看了一眼,隐隐约约能瞧见窗口那张桌子前坐着人,只要推门进去便能知道凌子风今日相约所为何事,可云锡没有,云锡转而迈进了仅剩的那间开着门的雅间,眼见是空着的苑蝶有些发懵,“这。。。凌公子往日约太。。。咳约公子的时候向来是早到的,怎么今日。。。”云锡自然不会同苑蝶解释那许多,苑蝶见云锡不说话自然也不再多嘴。
一盏滚茶还没喝完却已过了戌时三刻,凌子风雅间的门开了,只不过来人不是云锡是景铄,开门的方式倒也没有特别温柔,凌子风一愣,起身拱手言道:“公子怎么来了。”雅间不大景铄一眼便扫完了,永盛退出去关了门,屋中只剩景铄和凌子风两人,景铄言道:“云锡呢。”凌子风道:“公子莫要说笑,自己家的人找不到了冲来我这里找算什么?”
这景铄还没将这份欢喜捂热,正院便来了人,是苑蝶,苑蝶一进门就感受到书房中并不愉快的气氛,苑蝶打了个冷颤,随后行礼道:“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禀殿下,太子妃说今日有些馋醉霄楼的醉蟹了,晚膳想去醉霄楼用,还请殿下允准。”说罢还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景铄,却是没看到景铄攥在袖袍中的手,指甲硌的掌心有些微疼,景铄松了松手上的力气道:“太子妃难得想用些什么吃食,既喜欢便去吧,你们好生伺候便是。”苑蝶喜不自胜的应了便走了。
云锡起身出了雅间,门外候着的永胜一见从另一间屋子跨出来的云锡眼睛都瞪得大了几分,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太。。。太。。。。公子。。。您。。。怎么。。。”云锡接话道:“公公是想问我怎么在这?那我倒也想问公公怎么在这呢,公子在里面?”永胜自然知道云锡说的公子是谁,讷讷的点了头,云锡便推开了门。
凌子风和景铄之间的气氛早已经是剑拔弩张,一见来人,景铄一把剑便横在了云锡的脖子上,冷道:“你还真来了,你还真敢来,孤的太子府当真是委屈你了。”动作之快甚至都没给云锡避躲的机会,此刻景铄已顾不得许多,只想一剑杀了云锡算完,心不在还则罢了,如今连人都想走,曾经自己说过的话他怕是忘了个干净,这样的背叛景铄不允许,这样的叛徒景铄也不想留。
那把冰凉的剑横在云锡的脖颈上却是直直的插在了云锡的心中,云锡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样坚定又厌恶得看着眼前执剑的人,一贯的墨色衣袍,剑眉星目发丝沾着细微的月光,那人曾在十几日前变成了他今生往后的依靠,可他却乐于用最残忍的方式羞辱自己,用此生挚友威胁自己,这十几日来云锡想过死却从来没有想过走,没有想过要以太子妃的身份和任何人远走高飞,云锡不舍得,不舍得他再变成天下人的笑柄,更不舍得本就处境艰难的他再一次在父兄面前丢了
云锡听着对面雅间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的景铄,心中冷了几分,他果然是知道的,如若今日自己坐在凌子风对面他会如何呢,他会不会相信自己。
第三十三章 狼狈
“殿下,可要唤秦冲他们去醉霄楼?”永胜十分有眼色的替凌子风选了个身手还不错的刽子手,景铄摇了摇头,“有些事还是孤亲自动手比较好,孤的太子妃死在别人手上不太好看。”景铄眸中的杀气叫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看起来十分危险,闻言永胜心中一凛,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杀了太子妃?永胜心中生了几分惧怕,虽说景铄摇了头,但永胜还是命人去唤了秦冲他们往醉霄楼去,只道有渣子便将渣子扫干净,若是主子发怒了也别一味愚忠劝两句也是该得。
云锡的较辇一路往醉霄楼去了,今日的醉霄楼同往日无异,大堂坐满了人,还能闻到些许从后厨飘来的饭菜香,掌柜一如既往地低着头看账本,掌柜还是没有认出云锡只道:“公子要用些什么?大堂已经没甚地方了,二楼倒还剩一间雅间,公子且先楼上请着?”云锡只抿唇笑着点了头,算是应了掌柜的话,又道:“拿手菜掌柜随便上几个就是,走时再拎六只醉蟹。”掌柜点了头。
屋外伏在黑夜中换了荣王府腰牌,穿了荣王府所制的夜行服的几名暗卫虽然身手不错但到底不如秦冲兄弟几个,秦冲几人没下杀手只将人打的再不能爬起来算完。几人倒下前都在心中暗骂了荣王一句,什么狗屁招数,那些暗卫能活到如今还真是要齐齐的给安分的荣王磕几个头,若真是荣王哪日惹了灾祸等着他们用这套荣王府惯用招数去救,不等使完就要被对面打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