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手认错,“别动怒——我就随口一说。您别乱动作。”
“小心瞅准了,我安排的狙击手就搁后边儿大楼呢,万一他以为你要对我不利,一枪崩了也说不定。”
部长手一哆嗦,跌回椅子上,汗水刷的下来了。
他端起一杯热茶,啜了一口,温暖的水流过胸膛。他开始在心中盘算郑阿常这番话的真实性。众所周知,郑阿常这个人臭名昭着还在于她信口雌黄。
从她登上世界大舞台起,说出的话就一直真真假假分辨不清。虚晃一枪玩儿的是出神入化。不但能面不改色在第一夫人面前编造理事的桃色新闻,让其深信不疑致使两口子差点儿离婚。还能当着新闻媒体宣布她接受委托,亲手消灭了世界上最后一头野外白犀牛,导致肯尼亚和A国外交官有一阵子焦头烂额。
当然,她本人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暗杀迫害拘留罚款商业危机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但某些时候她随口的一句话,别人对此一笑而过,却转眼就变成了现实。她还要解释自己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她说准备送给他们一份大礼,然后转眼就把一个州的势力处理干净送到他们手里。
部长找回了一丝镇定,分析敌我双方优势,确认了自己占上风,“你怎么敢?现在这个局势,你不能对任何要员出手。”
是啊。郑阿常深以为然,并默默追言更不能对您这理事妹夫出手。
裙带关系真是太恐怖了。
“您说得对,所以我现在两手空空,不是吗?”郑阿常摊了摊手,按照她年轻时候的风格,早就一手伯莱塔一手柯尔特提溜了人就走了。
不过现在老了。人老了,生活也好了,就惜命了。
“理事要换届了吧?”郑阿常抬头望天花板,毫不在意露出自己最脆弱的颈项。
她心知肚明,值此非常时期,她不能直接对要员出手,要员们也同样投鼠忌器。
这次换届,现任理事的支持率非常低,所在派别也因为前几年的政策屡战屡败而引得人民抱怨丛生。理事和要员们已经不能再引起人民不满了。
突然之间对黑手党出手,也有一点儿立威的目的。
“我给你们好处,你们也放我一条生路,大家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郑阿常又道。
部长不上套,还冷哼,“从前因为客观因素,我们必须跟你和平共处,但现在不一样了,锡那罗亚毒枭已经被处决,麦格西寇政府和我们签订了协约取缔毒品交易,我们双方,早已拿着刀枪,站上了真正的战场!”
……
郑阿常很想竖中指吐槽,心道麦格西寇毒枭跟老娘有什么关系,老娘安分守己好多年,麦格西寇那种棘手人物从来看都不看,好不容易收起尾巴苟且度日,又给我整这些幺蛾子。
“我们无法交易,更无法和谈!”部长又气势汹汹追加一句。
如果郑阿常是个普通男人,现在看见内政部长这么一副模样,再兴致高昂也要萎个彻底。不过郑阿常不普通,也不是男人。
“据调查,特马正霸占着支持率第一的宝座,他所在的蓝派因为屡屡提出与阁下针锋相对的提案而声名大噪。例如一年前,议会同意了理事对G采取的政策,却致使A国经济失去平衡,汇率下降。”
“你想说什么?”部长凛然,西湖醋鱼也不看了,美味佳肴勾不起他半分兴趣,“我说过了,你不可能说动我。”
“我没有劝说你,我在帮你擦亮眼睛。”
郑阿常幽幽道。
她掏出烟盒,捻了捻,发现只剩了最后一根烟。犹豫几秒还是把烟送到嘴里,另一只手拿出打火机点燃。
“你们的敌人,不是我。”
“我最多是普通人的敌人。但普通人的敌人太多了,又关你们有钱人什么事儿呢?你们本来只要握着权力,就可以高枕无忧。”
“非要清理这些活在垃圾里的垃圾,脏了你们的手。”
部长脸颊微微一动。
郑阿常瞄见了,再接再厉,“不过垃圾有个好处,就是不怕变得更脏。”
“……你的意思?”部长纵横几十年,早就练得心里活络,但此刻他还是有些说不准郑阿常的意思。
“干脏活,泼脏水,我拿手。”
郑阿常一笑,烟雾氤氲,水光潋滟。
“窃听监视偷东西,我也行。”
“想一想,如果特马勾结黑手党走私货物,倒卖情报,买凶杀人。再不行,我们跟C国还有经济往来,相信好兄弟们,很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部长霎时如遭雷劈。他感觉喉咙发干,冷汗变成了瀑布,倾泻而下。
——他在惊讶,也在害怕。素知纪律委员会总代理心狠手辣,却没想到狠绝到这个地步。不惜把自己的利益拖下水。
更没想到,她竟然敢承诺这种事——
赌大了。
郑阿常看部长怔怔无言,心知自己夸的海口起作用了,这小老儿正沉浸在自己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