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杯中鲜红的酒液：“希娅死了吗？”
约尔逊躬身应下，刚走到门口，忽又听身后威廉语气淡淡地开了口：“噢，对了，事情既然已经完成，为避免消息泄露，把汉斯杀了吧。”
威廉本想问一句“你是什么人”，然而它话
他无所谓地笑了声，：“就当替他可怜的女儿报仇。”
腾在空中的双腿本能地挣扎起来，她双手乱抓，想要挥开掐在脖子上的手，薄长的指甲划破了威廉的手臂，鲜血溢出，他却反倒痛快地笑了起来。
侍女张大了嘴，想要求饶，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的面色很快因缺氧胀得发紫，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短促痛苦的呵气声。
他对着雕像优雅地行了个礼，随后挺直肩背执起雕像的双手，心情愉悦地牵着它在房间里跳起时兴的帕凡舞来。
寂静的深夜里回荡着他低沉的哼吟，宛如风声鸣响。兴至深处，他放下酒杯，站起身，如戏剧演员迈着步伐走到了房中一尊吊在房顶上的人体雕像前。
约尔逊觑了眼他难看的脸色，回道：“找到了，就在酒馆前的大街上，鼻青脸肿喝得烂醉，已经不省人事了。”
约尔逊背上猛然升起一股寒意，他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再一抬头，脸上已是谄媚的笑，他低头应道：“是，大人。”
约尔逊肯定道：“死了。他出海的时候属下派人跟着去了，拿千里镜远远看着他将希娅绑起来投入了海里，再没浮起来过。”
约尔逊怔了怔，他又没跟去看，哪里知道汉斯唱没唱歌。但威廉的话不能不答，于是他点了下头，随口敷衍道：“唱了，把他女儿扔进海里前，汉斯嘴巴动了好长一段时间。”
渐渐的，侍女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弱，她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温热的尿液从双腿间流出，洒了一地。
会换来更残暴的凌辱和毒打。
腥臊的液体溅在威廉的脚面，他却毫不在意，他欣赏着侍女濒死时的难看脸色，畅快地舒了口气，猛地松开手，任由昏迷的侍女重重砸倒在地毯上，抬脚从她的身上跨了过去。
夜风涌入窗户，掀起洁白的纱帘，吹灭了房中几只蜡烛，威廉闭着眼，踮起脚华丽地转了个身，握着雕像的一只手，躬身谢幕。
他话说得轻巧，似乎并不认为他自己才是置希娅于死地的罪魁祸首，反倒像是在做善事。
威廉盯着她涨红恐惧的脸色，嫌还不够似的，索性将两只手都卡在她喉间，双臂用力，硬生生抓着她的脖子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约尔逊继续胡编乱造：“起了一小阵风。”
难得今日听到件叫人心情舒畅的好事，威廉屈指敲了敲桌子，忽然好奇起来：“汉斯献祭的时候按规矩唱歌了吗？”
蜡烛被风灭了大半，威廉看不清眼前人的长相。他脸上笑意消失，怒道：“你是什么……”
“是、是。”侍女声音颤抖，她腿软得站不起来，只能连爬带滚地赶到地上的女人面前，伸手熟练地勾住她的腋下，跪着将她拖出了门。
威廉兴致高昂起来，他猛地向前倾身，目光灼灼看着约尔逊：“那传说里保卫渔民的海神出现了吗？”
威廉脸上挂着自得的笑，有模有样地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左右点头致谢，然而当他睁开眼时，却忽然瞥见眼前的地毯上投落下了一个庞大的人影。
“是。今日是他最后的期限，午后他带着女儿出海办您交代的事，事情虽然办成了，但不知怎么被他的妻子和儿子知道了。他一靠岸便被打了一顿，属下刚刚找到他的时候，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若他身处戏院的舞台，这将会是一场完美的演出，可惜今夜没有属于他的观众，只有一心想他死的怪物和希娅。
他脸色一变，猛地直起腰，就见一个背对夜色的高大身影蹲在窗台上，睁着双红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想来是侍女又挨了打。
威廉暴戾恶劣的本性生来具备，约尔逊不敢触他的霉头，伏低姿态恭敬道：“威廉大人。”
这答案显然不是威廉想听到的，他“啧”了一声，索然无味地摇了摇头：“行了，出去吧。”
房门再次关上，房间里又只剩威廉一个人。他闭上眼翘着腿，悠闲地靠在椅中，指尖敲响银杯，颇为愉悦地伴随敲击声哼起了曲子。
威廉沉吟一声，又问：“他唱歌的时候起风掀浪了吗？”
威廉翘腿靠在椅子中：“找到汉斯了吗？”
威廉抬眼看他，疑惑道：“被人揍了？”
他神情自若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酒，背对另一名吓得跪倒在地的侍女道：“拖出去，去问问约尔逊回来了没有。”
约尔逊编不下去了，老老实实说了句实话：“……没有。”
侍女出去后，没多久约尔逊便裹着一身热汗进了房间。淡淡的尿味弥漫在房间，他皱眉抽了抽鼻子，看见窗前水色明显的暗红色地毯后，稍一思索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