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后面还有一间特别小的储物间,放着冰柜、冷藏柜和货品。小是真的小,但姨婆做事干净利落,打扫得没有一丁点儿油污。鄂毓往墙上、门后的挂钩上找了找,问:“有围裙给我吗?”
“阿毓难得回来的,姨婆哪舍得吩咐你做事!”姨婆继续推辞。
“姨婆!不然我走啦!不来看您啦!我先帮饮料柜补个货吧。”
姨婆拿他没办法,才从储物间里翻出了两件围裙,都是粉色碎花围裙,还带蕾丝花边。她不好意思地说:“我买的都是这种花的。反正是老太婆穿的,没想到要给你这个小伙子穿!”
“没事!”鄂毓接过来,反正也不是给别人看的,他无所谓。南和谦看到大概会很开心吧,说不定还会笑话他。他一边想一边从储藏室搬出了一箱子矿泉水,往空了的冰柜里装。
小吃店中午才开始营业,所以一早上,姨婆和妈妈主要忙备菜,不过他们倒很乐意顺便闲话家常。阿毓在门口补完饮料,擦了擦额头的汗,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你是鄂毓吗?”
“胖子?”阿毓脱口而出。没想到还能见到老同学。眼前这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男人是阿毓的初中同学,他开着辆电动三轮停在店门前的马路牙子上,车上装了几箱货物。
“我给你姨婆送菜!”胖子憨厚地笑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把汗津津的脖子。
“张老板来啦!阿毓,我和小张说起你来着。你同学现在在农贸市场开了家批发肉菜的超市,还为我们这种店家送货上门,服务不要太周到!”姨婆夸奖道。
鄂毓知道胖子的父母以前在农贸市场经营菜摊,没想到胖子大学毕业回来子承父业,而且还做得更大更好了,打心眼里还是很佩服这个吃苦耐劳的老同学。
“喝个水!”鄂毓递过去一瓶冰饮料。胖子没接,推辞道:“不用啦,不用啦,我媳妇儿给我带了。谢谢!”说着从车后座的保冷箱里取出了一个保温杯。
鄂毓惊喜地说:“你都结婚啦!”
“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呢!”胖子谈起自家小子乐开了花。
“哪些是我们店里的,我来搬!”鄂毓走到胖子的车旁,按照他指示的,一下拎起一大箱子,朝着厨房搬去,照理说这箱菜也不算特别重,但是刚才这么一阵忙活,鄂毓忽然觉得腰酸得厉害。难道是最近锻炼少了,或者是南和谦不让他搬重物。胖子不能留下来多聊,忙着去下一家送货。鄂毓就帮着姨婆一起备菜。
“姨婆,以后这些搬重物的活,您可千万不要自己做,您都几岁的人啦?您就叫我来,我不在就叫嘉俊来。”鄂毓说。
嘉俊是姨婆的亲孙子。姨婆家的人际关系有点复杂。早年,她嫁去外地,与丈夫育有两子。中年时,丈夫不幸早逝。后来,姨婆才改嫁给现任老伴。老伴也有子女。这个重组家庭过得艰难,有一阵子,姨婆忍痛将长子送到家乡姐姐姐夫家寄养了几年。而嘉俊就是姨婆长子的独生子。几年前嘉俊大学毕业回到奶奶的家乡考编制,终于在这里落地生根。姨婆和大儿子一家卖了房产举家迁回老家。本来生活向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谁知道,去年大儿子在一次骑行中意外缺氧暴毙,一个浑身腱子肉的壮年,从被发现晕倒,没多久人都凉了。老母亲、妻子和儿子连夜坐车去给他收尸。
姨婆对于阿毓的提议欲言又止,妈妈才说出了其中原委:“唉——你那时候不在家,我没跟你说起。那天在火车上,嘉俊妈就逼你姨婆签字,要她放弃继承权。那时候,他们给嘉俊买房还从你姨婆那借了20万,嘉俊妈的意思是不签这20万就不还了。你姨婆被逼急了签了,对方就乘人之危要求她再签一个以后嘉俊和姨婆没有任何赡养义务的合约。他们娘俩就是欺负她一个刚刚痛失爱子,又被吓破胆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