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eus本想起身離去,他睡姿太差,老要抱著東西或枕頭才能入睡,不甘其擾的Graves很少睡在他身旁,即使真睡著,也是各睡各的份。
Theseus意外Graves沒有鬆開手,對方尋求溫度般,攀附在他身上,緊抓著,不願離去。
Theseus為此微笑,他躺在Graves身旁,讓身軀化為對方所需的屏障,Graves藏其中,難得的,卸下所有防備。
Theseus舉起魔杖,藥草編織成棉被的同時,羊皮紙與羽毛筆也飄在半空中待命。字句隨著意念書寫,飛快的落款,然後交由待在窗戶旁已久的貓頭鷹寄送。
環抱住Graves,Theseus閉上眼,他不知道外頭發生怎樣的變化,他也不想知道。
TBC
Chapter 9
早晨,麵包店的香味喚醒男孩,店鋪尚未開啟,等待的人群有如長龍,誘人的香味從不間斷,男孩跟在師傅背後忙前忙後,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架上堆滿形狀各異的麵包,糕點與餅乾則放在中間展示台上,供人選購。
門開了,人群湧入,每名顧客離開時都帶著滿懷的溫暖與微笑。
稍晚,店鋪人chao稍減,一名穿著樸素大衣的女性買走最後一個幻影猿糖霜麵包,她邊走邊吃,飢餓因裡頭酸甜的藍莓餡獲得滿足。她消失在人煙絕跡的巷尾,再次出現,乃是另一區的大廈前,她走入,和同僚道早,參加會議,在主席之後走上台,朗聲發言。
台下,體型相異的兩名異國者並肩而坐,一名相貌堂堂,有如美術館的雕像,另一名則嚴肅如滴水獸,話語更是寡少。他們在會議後分開,較高者往下,他深入地心,冰寒佔據他的呼吸與路徑,另一名則往上,他急需一杯咖啡說服自己。
金髮女郎待在茶水間,她為同僚準備溫暖的茶飲,言談嬉笑皆是美麗的倩影。
異國者從金髮女郎手中的托盤取走咖啡,兩人目光沒有交會,更別說交換任何話語。
金髮女郎不在乎,她端著托盤,在人群中遊走,讓溫暖驅逐冰冷,清理混亂的善後。這耗了她大半天的時間。午後,她幫忙身體不適的同事,去外頭的攤販購買點心。
排隊時,金髮女郎不慎碰倒一個皮箱,連忙道歉之際,擁有者向她微笑。
兩人交談,不過短短數語,似在問路。
金髮女郎走回大樓,青年拿起皮箱,走向中央公園,他步伐慵懶且平穩,享受冬天難得的午後暖陽。逐漸茂密的綠茵讓他放鬆的嘆息,皮箱也傳出獸類低沉的呼嚕。
青年在公園深處的草坪尋到滿意的地方,他用魔杖四處點劃,似在描繪只有他看得見的圖案,而後,皮箱敞開,他坐在一旁,讓陽光充滿思緒。
許多螢藍色的飛蟲從皮箱竄出,它們消失在天空一角,尋尋覓覓。在此同時,悠揚的歌聲從皮箱傳出,比起同類的蠱惑,更似歡快的嬉鬧。
青年嘆口氣,滿足於耳旁的天籟。
螢亮的飛蟲佔據公園每個角落,引起注目,青年若無其事的關起皮箱,再度消失在人群裡。
中央公園的另一個區塊邊緣,一名衣冠楚楚的男性瞥見螢藍飛蟲,他眼角微彎,隨即轉身走入幽暗的死巷,他有個約得赴。
這是,颶風到來前一星期的事。
再平凡不過的瑣碎小事,沒人能想見,竟醞釀出一場災難。
一場前所未見的浩劫。
太平鋪直敘?
也許。
也許我們該從另一個時間點開始這件事,不過更晚些,事態也更混亂。
不如從這開始──鮮紅從金黃的鳥喙滴落,濺灑在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暈染出湖泊般的漣漪。
太嚇人?
那麼,再往前些,到相對來說,甚是寧靜的點,風暴的開端。
起始之處,總是特別無趣且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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