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靈歪頭,對於眼前之景充滿困惑,最終是氣味讓牠發覺如今站在誰身上。牠發出一聲高亢的驚覺,然後在的挑眉下迅速壓低音量,柔嫩枝枒輕拍Credence,動作仿照會有的安撫,翠綠的嫩葉更帶走最後幾滴淚水。
木靈甩甩頭,抱怨淚水的鹹苦。
被水珠濺到的Credence皺起眉,臉埋入飽經蹂躪的衣袍內,發出無聲的抗議。
微笑,舉起唯一能自由活動的手,輕巧的把木靈帶到肩上,「乖點,Credence生病了。」
木靈轉著晶亮的眼,牠攀爬到柔軟的布料上,踩一圈,把布料揉捏成喜歡的形狀,再趴在其上,哼起細不可聞的小調。每株木靈都有這樣的曲調,幫助幼苗生長的禱求,據傳還能驅逐病痛。
清楚後者是某些巫師捏造出的謊言,但在見著在木靈歌曲下,以難以想見的速度迅速生長,欣欣向榮的藥草後,任誰都會多一份敬畏。
Credence眉頭舒展,他再度抱緊,有如抱緊喜愛的絨毛玩具般,親暱的把四肢纏上來。
啞然失笑,「祝你有個好夢,Credence。」
在木靈的低哼中,想必是睡著了,因他再度張開眼時,晨光從窗台灑落,而懷中一輕的空洞讓他連忙爬起身,尋找原本待在其中的生命。
他好不容易搶回來的,怎能就這樣丟了?
不過幾秒,找到了,但也同時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接到他通知趕來的Theseus跟Graves同樣陷入難解的沉默,只有貓貍子守在Credence身旁,輕柔的喵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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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eus走入房間前,先做好心理準備。他嗅聞埋藏在魔藥的詭異氣息跟百花芬芳下的纖細,它在房內繚繞,充斥整個空間。
Graves正在加入另一種味道,想必會把它的存在隱藏得更深,更難以察覺。
Theseus悄悄勾起嘴角,嘴中的強烈薄荷清香再再提醒他的目的,他真正想要之物。
Theseus關起門,暗自落下鎖咒。
Graves抬頭看Theseus一眼,身旁第二個大釜還在翻滾,以獨特的方式貢獻它的功效。
「Percy,我們得談談。」
「我不認為有這個需要。」
Theseus聳肩,「那你就得忍受我接下來一路跟著你。」
Graves皺眉,眼眸隱約的怒氣肯定嚇壞不少正氣師,但Theseus早學會視而不見,他又往前走,靠近的同時也保持距離,原先被火焰加熱的房間莫名冷卻下來,凍如寒霜。
「別把我當成你的下屬恐嚇,」Theseus眨眨眼,「Picquery特別給我許可,不管你想或不想,我都會跟著。」
「不,這不是你的工作。」Graves手一揮,熄滅火源。「我不知道你跟Picquery達成怎樣的協議,我不在乎。」
即使在惱怒中依然注重安全,這小舉動令Theseus微笑,Graves的話語則完全不是那樣。
「別以為你能插手我的事,不管是以前還是未來,都是不可能的事。」
Theseus撇嘴,一副早料到的了然,囊毒豹雕像拋到桌上,「那請解釋這個。」
Graves神色未變,以沉默表達質疑。
「我不笨,Percy,我不會在你把遺囑寫得清清楚楚,條理分明後還猜不出你想做什麼。」Theseus語調更強硬,「我能幫你。」
Graves笑了,「我習慣隨時更新遺囑。」他輕蔑的看著囊毒豹雕像,「沒想到你會把它當真。」
「是啊,我就是這麼笨。」Theseus也跟著笑了,眼裡沒有笑意,「誰叫你偏偏加了句『我很抱歉,Theseus』。」他又往Graves靠近,現在,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抓住對方,「讓我幫你。」
Graves往後退,避開Theseus令人備感壓力的接近,「幫忙什麼?」他語調苛薄,「你什麼忙都幫不上,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帶外頭那兩個蠢貨離美國越遠越好。」
「然後放任你被通緝還收不了屍?」Theseus故作考慮的沉默,然後搖頭,「我有別的想法。」
Graves斷然拒絕,「我不會採用。」
Theseus聳肩,「不採用也沒關係,我會跟著你。」他微笑,「你知道我有多煩人。」
Graves皺眉,呼吸變得艱難,他無法壓抑拿出魔杖的衝動,更無法控制怒火,他又往後退,左手掌心開始發麻,指尖肌膚緩緩裂開,早在見著鮮紅前,他便握緊拳頭,另一隻手使出無杖魔法,意圖轟Theseus出去,「滾!」
魔法停在Theseus前方不過吋許的屏障前,兩相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