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回去睡吧。”海lun说,“我陪秋呆一会。”
玛丽埃塔感激地看了海lun一眼,跟在她们身后走上了楼梯。
海lun用魔杖把壁炉的火光掩去了大半,拉着秋在月光照进来的窗边坐下。奇奇怪怪的植物摆满了窗台,卢娜种的巴拿马解语花快开花了,一个个泛着银色的花苞时不时传来几声不安的嘤咛。
拉文克劳们喜欢在这个窗台观星,还特意摆放了几张柔软的躺椅。
秋靠在其中一张躺椅上,静静地看着头顶的星空。
“昨晚我梦到塞德了。”秋平静地开口,至少是努力试着平静。
“他在扫帚上,我们一起在球场飞翔。”
“接着我们飞出了球场,飞出了霍格沃茨,我们在田野上,森林间,悬崖边……略过一块蓝色的湖泊。”
“我们就快到白鼬山了。他却突然告诉我——‘秋,我要走了,再见。’”
“接着我转过头,他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在飞翔。”
“原来……是我,太高兴了。”黑暗里她的喉头哽咽着,勉强说完自己要说的话。
“我忘记了……他已经不在了。”
秋因为抽泣,轻轻抖动着身子。
海lun躺在她身边,伸出手去够她的肩膀,看到颤抖的她,手还是停在了两人中间。
“别在晚上想这些事。”
海lun本来有很多安慰她的语句,但是好像哪一句说出口,都显得她像一个虚伪至极的骗子。
骗子……
乔治说得对,最大的骗子。
海lun觉得身边的秋好像和自己有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乌姆里奇交给海lun的“小任务”居然是给特里劳妮教授送上一封留校察看通知函。
海lun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特里劳妮教授停职,因为她沉浸在自己的占卜世界,不去干涉在这之外的事情吗?她被石化醒来之后,特里劳妮教授是唯一一位为她开心到哭泣的老师,不管怎么样,在教学中她也没有任何失职的行为。海lun无法想象教授拿到这张通知会有多难过。
果不其然。
通知函让特里劳妮教授非常罕见地清醒了。她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颤抖着尖声说道:“我不相信!”
接着她好像喘不上来气似的,险些翻出一个白眼背过气去。
“教授!”海lun为难地站在一群听课的四年级学生前面,他们都没心思看自己的星象图了,在海lun身后窃窃私语着。
“我从来,从来都是——”特里劳妮羞愤的泪水从眼镜片后头淌了下来,“兢兢业业!你们谁觉得我教得不好?你们可以,可以离开!——”
她说着,颤抖的手指指向教室里听课的所有人,最后指向了海lun。
海lun担心地看着她,心里难受得不得了。特里劳妮好像气得话都说不出了,或者就是下一秒就要晕倒了,海lun咬咬牙,从她手里一把把通知拿了回去,快步走出了教室。
中午学校的礼堂挤满了下课来吃饭的学生,海lun焦急地把书包甩在特洛伊身边的位置上,冲过去在礼堂门口拦住了刚要离开的乌姆里奇。
“抱歉,教授,特里劳妮教授她——”海lun拿出通知函试着递给她,可是她没有接。
“孩子,你只要传达我的意思就好。”乌姆里奇和蔼地笑着,眼神却是冷冰冰的。
“这是你作为学生会主席的职责。”
“但是作为一个学生,我觉得她很好!”海lun鼓起勇气,为特里劳妮教授争辩道,“我觉得——我做不到。”
周围走进走出的学生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她们,指指点点。
“那很好。埃弗里先生,你把通知,给特里劳妮教授再一次送过去。”乌姆里奇抬起下巴笑了,好像小姑娘炫耀什么似的指了指迦勒,让他过来。
迦勒挤进人群里,站到海lun身边,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迦勒按住了海lun的肩,好像要安抚她似的。
“格林小姐,我原本很欣赏你的勇气和忠诚……直到我了解到,特里劳妮似乎有为你写实习推荐信的权利?”她笑眯眯地看着海lun,好像一个穿了粉色斗篷的蟾蜍,艳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
“神秘事物司?”,乌姆里奇说,“或许你在害怕,教授被停职以后你会失去去那里实习的机会?”
周围的人好像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一样,奇怪的笑声时不时往海lun的耳朵里钻,并且有很多人故意希望海lun听见,讨论得毫不遮掩。
海lun拂掉迦勒的手,大声说:“没有!我只是单纯觉得教授你的评判不公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