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闹直接转了两千过来。向其非惊呼:“散财童女!”
第13章 心脏
中间也打过一次电话,阿闹在城市之光蹲到了人,聊起蓝点打算元宵节发EP。她不缺钱,乐队签给小厂牌,求一个高自由度。录歌的费用都她自己掏,推广文案换了几个,不满意,发愁招不来合适的,池衍就问向其非想不想试试
Barrett
他把想了一半的话憋回去,改问,“用别的火机就不能抽烟了吗?”
阿闹说合作愉快,有机会给你介绍新客户,于是这事暂且告停,向其非就开始盘算提前返校,图的是初七人能在北京。他跟家里打过招呼,买完车票,才先斩后奏打电话给池衍说:“我明天的高铁回去,后天能陪小筝一起去买新衣服。”
但心是雀跃的,两个小时出头,一百二十五分钟,七千五百秒。池衍说来接他,这些数字就有了意义。路上想和他聊天, 信号也是断断续续,发出去一条,失败,复制了重发,又失败,最后自暴自弃,怒敲一串“破手机气死我了!!!!”,送达的圈儿转了几秒,发送成功。不是微信,没法撤回,但对面没动静,上一条还停留在十点多,取完票拍下来发给
“几点的票?”池衍积极得出乎他的意料:“我带小筝去接你。”
想扔,又舍不得,那就用新的样子盖过原本的,向其非想,希望池衍看到不要生气。
池衍回他,你知道他们有首歌叫《Rain when I die》吧,说是Staley死的时候,西雅图的确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
回了家,没经历想象中的狂风骤雨,路上买几根漆笔,边听爸妈叨叨,边应着好好好是是是,边在那白面的打火机上画画儿,一心三用。饶是钱惠来跟家里三天一吵的频率,也没隔夜的仇,年前夸下海口,不还是要老实回来过年,还意外把自己给卖了。但也亏是钱惠来给他支招,说你就实话实说呗,去找对象了,年轻人放开了手自由恋爱,你妈不就鼓吹这个?
向其非本是新手试水,此刻翘着二郎腿为自己的首战告捷嘚瑟,钱倒是小,成就感已经够他喝一壶,“姐你随便给吧,意思意思就行。”
向其非看着桌上那枚焕然一新的铁疙瘩,上面趴着一只歪歪扭扭的虎鲸,他照着百度百科描的,也不大像,不细看其实更像一块儿奶牛花纹,但背面蓝色的海浪多少会起到点联想作用吧。
跟池衍,那就更没有隔夜的仇,短信照常发,池衍用手机的频率很低,通常每天某个时段会挑一些统一回,要正好白天,偶尔实时聊几句,如果是晚上,那就赶不上这个趟。发现聊到歌儿,池衍会回得多些,向其非的日记改成小作文,定时定量聊今天听了什么,他非音乐科班出身,观点描述只能趋向意识流,形容词,和五花八门的比喻。池衍也顺着他讨论,偶尔科普些必要的乐理,但不过分,没到给人上课的程度,顺便还会推荐他听些新的。向其非想起池衍门上的海报,主动提爱丽丝囚徒,说听他们,感觉和听滂沱很像,总会想到下雨,但他们就是下在屋外的暴雨,下在田野上,下在干涸的土地里,更汹涌,更暴戾,但也温柔过,温柔起来能把人淹死。
向其非捏着手机手心出汗,想问你是想我了吗?然而池衍连着一条:“我打火机还在你那儿吧。”
我终于如愿写了一个喜欢Ali s的角色!Layaley是这个乐队的主唱。
池衍却问:“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你小作文发得挺好,”池衍说,“而且阿闹给钱大方。”
。池衍像能读心,这次回得长了些,真听进去了?别应付我。
向其非抱着电话:“那我就试试?”
向其非有点儿虚:“我有个朋友可能更适合干这个。”
池衍避掉他的问题,只说:“回来的时候记得带着。”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也可能不是为他,只是西雅图原本就常常下雨。
秦皇岛到北京南,高铁两个小时出头。票来不及提前买,硬座早没了,勉强弄到一张时段凑合的站票,向其非以往没一路站回北京过,想高铁怎么也得比普快松散。然而低估社畜返京潮,仍是被挤在过道里,顽强独守一角,坐箱子上,想去趟厕所要翻山越岭,堪比红军长征。
“滚蛋,”阿闹说:“挣了钱就是要花的,花不完给朋友花,难不成留着等死了带进土里?”
于一天后收到了阿闹寄来的试听唱片,加急快件,EP名字已经定下,叫《行星际日常暴力事件》,三首歌,和早期的滂沱一样玩Grunge,那天演出最后的原创曲借了一部科幻片的名字,定名《Back to the Future》。整体的主题太确定,并不多义,向其非写得顺,赶在初五晚上,先打电话给池衍念了,根据他的意见做些删改,再给阿闹发过去,雇主本人相当满意,也反应大家都挺喜欢,于是该聊最后一道,“给你多少钱合适?”
不想回,把手机揣回兜里,磕着个硬邦邦的,拿出来看,是秦之默的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