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信尧歇过午觉后便回了养心殿。
把他伺候走了,孙明羽闲来无事便拿出几份药方细细看着,早几年皇帝见他没什么嗜好,便亲自教了他药理。他竟也有几分天赋,慢慢地也能烧出几炉像模像样的药来,皇帝见他有兴趣,大手一挥,青炉坊的一应事务也交由他处理。。
不一会儿就见张华、南宫让约着走了来,张华被封了洺嫔,南宫让已是宁昭仪,后宫之人无事难免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虽然这些年陛下又新纳了些男妃,可还是他们三个亲近。
“尚儿,快来父后这里。”孙明羽收了药方,笑眯眯地弯下腰对着小皇子招招手,这孩子生的干净腼腆,又是庶子不得父皇宠爱,同病相怜,他不由得总是生出几分怜爱来。
其实他那两个孩子也不过尔尔,又或是说算上虞后的孩子们,单占了嫡出的名头看着尊贵些,何时真正入过陛下的眼?元后的孩子们才是真真儿的风光,到底是少年夫妻,之后再娶谁也终究不及。
“父后——”小皇子眨着黑亮黑亮的大眼睛软软糯糯地开口叫他,跌进他怀里。
孙明羽揽过他放在膝上,学着小孩子的语气笑问:“今日尚儿从父皇那里得了什么宝贝呀?”
“他懂什么?”南宫让神色郁郁,低下头,拂了拂额间的发,勉强笑道:“听说到了那儿只看到陛下桌上的糕点了,陛下随着赏了个厨子过来,亏得陛下不怪罪,不治臣妾个教导无方之罪。”
“尚儿才几岁?我记得我六七岁时大哥抢了我的蒸饺,祖母拿出鸡蛋大的夜明珠哄我都不行。”张华拍拍他,抿嘴一笑。
“现在可不是了!”皇后一边拿着一块桂花糖糕喂着小皇子,一边调侃道:“你华爹爹如今可是恨不得在身上挂满了那劳什子。”
毕竟是男人,他们两个的打扮都以简洁大方为主,无非在衣料上费些心思,可也都是宫装样子,更不佩什么首饰,张华却爱俏得很,明纹暗绣得一层层穿起来,金坠玉坠大珠子小珠子都要挂起来,想来若不是陛下明令禁止,连耳饰都要带上了。
几个人笑了一番,南宫让面上仍是愁郁不散,黯然道:“还是尚儿有福气,陛下已经三个月没理会过臣妾了。”
“不在你,唉,林大将军眼看不好,陛下分不出神去看你也是有的——”孙明羽叹了口气,眼中带了几分伤感,宫里宫外都知南宫让是因为林烟的缘故才成了嫔妃,如今正主不好,陛下怎么能有心力去看他?
“臣妾逾越了。”南宫让自嘲一笑,心下不由得更落寞几分,自己不过是仗着和林将有几分相像才入了后宫,过了几年好日子竟当真以为陛下心悦自己了。
林烟近来身上愈发不好,为这严信尧还把他的爵位提到了郡王,据说又要封他为礼亲王冲喜,可连他自己都清楚,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