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之瞧见贺兰敏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只是大吃一惊:“你,你昨晚上干什么了?怎么折腾成这个样子!”
凡人,而不是仙人看上贫女呢?李悦给出的这些调调正好符合了这些文人内心深处的一些幻想,他们很快就抓住了核心,无非就是女主一见男主误终身,除了爱情什么也不要,可以不要父母,不要兄弟姐妹,为了爱情,可以忍受一切痛苦,身份地位什么的,也是不重要的。总之就是,只管相信爱情就对了。等到后来,那些文人自个都开始脑洞大开了,各种各样的本子都写了出来,李悦都看得目瞪口呆。甚至琢磨着,自个是不是能搞几个点子出来,让那些文人写写什么爽文之类的,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武后专门召见了杨瑶的母亲杜氏,杜氏乃是京兆杜氏出身,不过,自从杜如晦,杜楚客兄弟两个陆续去世之后,杜家也是后继无人。尤其,杜如晦的儿子跟杜楚客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跟着李承乾造反,一个跟李泰厮混,自然都属于站错了队的,杜楚客当年只是被贬,但是李泰薨逝之后没多久,杜楚客也“病逝”了。家里每个能顶立门户的,京兆杜氏如今也是只能小心缩着头度日。女儿能够嫁给一个不需要掺和到皇位之争中的藩王,对于杜氏来说,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当年娘家接连变故,杜氏也吓得不轻,所以,即便女儿需要跟着去闽越,杜氏也觉得,只要能平安,那么,
贺兰敏之咽了口口水:“那只是话本而已!”
武后自然知道李悦在其中做的事情,不免觉得有些意思,她也叫人弄了几本回来,以她的智慧,自然能够意识到其中多有些矫饰之处,不过骗骗不懂事的小姑娘,那肯定是足够了!若是贺兰敏月真的被这个带歪了,也就省得武后再多沾一份亲人的血了。武后前日刚发现自己又怀上了,这会儿正是心肠柔软的时候,她还真的愿意给贺兰敏月一次机会。
虽说已经暗中合了八字,但是流程还是要过一遍的。这年头皇家做事也没那么霸道,说娶你们家女儿,直接下旨赐婚。而是要先问明白双方是不是乐意才行,乐意那叫锦上添花,不乐意那叫强人所难,不是结亲,反而是结仇了。好在这事杨家肯定是乐意的,因此,接下来好几个环节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等到纳征的时候,才需要准备聘礼。这里头,皇家会准备一份,而李悦自个这边也需要准备一份。没办法,李悦名义上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他也都是开府建牙的人了,自然能做一部分主。
贺兰敏之犹犹豫豫地将这些话本带给了贺兰敏月,贺兰敏月原本对于读书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过,她晚上闲着没事干,打算拿本书出来读一读,让自己赶紧瞌睡起来的时候,随便拿了一本,这下瞌睡就没了。她拿到的一本是悲剧,男主女主各种误会,各种错过,最后一个吐血而亡,一个一夕白头,饮恨出家,只看得贺兰敏月哭得两眼红肿如同烂桃一般,第二天起床几乎都没法见人了。
贺兰敏月沉迷于话本不能自拔,这些话本宣扬的理论契合了她的一部分心意,毕竟,她也知道,她要跟李治在一起,在伦理上其实是有些问题的,以前她可以安慰自己,自家姨母也没在乎什么伦理,如今呢,更是理直气壮起来,我这是因为爱情啊,这世上哪有什么比爱情更高贵呢?所以,我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
李悦摊摊手,说道:“试试看就是了!你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贺兰敏之瞧着贺兰敏月这副情状,反而是松了口气,他只是笑道:“你若是觉得不好,其他那些许多都是大团圆的结局,你也可以看看!”
时间过得飞快,李悦这边,钦天监已经将他与杨瑶的生辰八字测算了一番,最后得出来的结果自然是天作之合,上上大吉。顺便,连同走接下来六礼的吉日都被算出了好几个,就等着帝后二人挑选了。这里头其实没多少李悦的事情,真要是都要李悦亲自出面,李悦也别回岭南了。
贺兰敏之自己看了之后,都在那儿幻想是不是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着这些书籍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这些真的能改了敏月的心思?”
贺兰敏月顿时不干了:“就算是话本,我也要他们在一起!呜呜,好好一对有情人,那么多波折也就算了,居然后来白小姐还呕血死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贺兰敏月坐在那里,一边叫人拿了玉容粉给自己敷脸,想着昨晚上看完的那一本话本,顿时就有些忍不住了,带着一点鼻音,说道:“你从哪拿来的话本,快叫人改一下,我才不要看李生与白小姐阴阳两隔,有情人成眷属不好么?”
李悦选了一些给了贺兰敏之,让贺兰敏之拿去给贺兰敏月看,贺兰敏之好奇地翻看了一下,然后他居然也忍不住沉迷其中了。这年头的文学作品高大上的太多,这种通俗的小说话本是没有的,大家如今知道的爱情故事,其实还都是以前的神话传说,还有之前乐府诗里头记载下来的一些内容,真没太多新意。如今,这些带着一些叛逆,又包装得花团锦簇,将隐藏在其中的不怎么正确的三观掩饰起来的话本,顿时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