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呼了一口气。“他找到拉扎尔
莉塔在调试白噪音的收音装置,忒修斯的思绪却在跟随纽特,他的向导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感觉像是某种居家的环境。忒修斯无法辨认出具体细节,但这地方肯定不属于塔:那里既没有厚厚的内置吸音装置的墙板,也没有白噪音,忒修斯的思维时断时续,讨厌的,嗡嗡响的白噪音在干扰他思考。但他又不能让莉塔把它关掉,他们还在仰仗这玩意保护他们最后的隐私——尽管忒修斯认为在塔里,这个词简直是一种笑话。“你认为他在干什么?”莉塔问道。
特!”蒂娜头疼地紧紧按住门框,“这附近可是哨兵的街区!他们能听到最小的动静,尤其是那些老兵!”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她俨然成了纽特的同谋,纽特忍不住微笑。“抱歉,”他咬住魔杖口齿不清地说完,侧身钻进了屋内,“来吧。”
莉塔抬起手臂,把魔杖指向那只不耐烦地拍打着翅膀的鸟儿。它毫发无损地穿过玻璃,扑腾了两下,然后掉了下来。莉塔把它抱起来,解下它腿上的字条,忒修斯这是第二次看到她使用魔法。奇怪的是,作为一个向导,她似乎并不喜欢用魔法解决一切。“好极了,”忒修斯读完字条以后说,“是纽特送来的。他——”
“呃,”蒂娜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她站在起居室,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大惑不解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我们要找什么?”
“如果我错了,它才牵强,”纽特纠正。他站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最顶端,望着下方的黑暗,然后他转过头望向蒂娜。“那么,“他又问了一次,“你准备好了吗?”
她生气或者困惑的时候总是叫他“斯卡曼德先生”,纽特忍不住想。“我知道,”纽特重申,“所以我需要一个哨兵。我不想毫无证据地指控任何人,哪怕一个比我强大得多的共感者认为事实就是如此。我想先来这里看看,你认为怎么样?”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忒修斯笃定地说,“他今天早上的屏障就像蚌壳似的。”
“这真荒谬,”蒂娜喃喃,“好吧,那么,应该让伦敦塔来处理这件事。”
“我不确定,”纽特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这是哨兵住的地方。桑德斯,他是纽约塔的人,或者说曾经是。退伍哨兵协会把他安排在了这里,他刚住了一个月。”
“他是在格林德沃集会里受了重伤的那批哨兵之一,纽约塔无法治好他,所以他们中有一批被送来了伦敦,”纽特漫不经心地说下去,“这种掩盖是不是很熟悉?”
“问题就在这里,”纽特抬起一只手示意她噤声,等到那辆车过去以后才说,“我不希望桑德斯因此受伤。你我都与塔打过交道,你很清楚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不明白,”蒂娜走到桑德斯的书架前,弯腰看最下面两层的书,“这间屋子的主人囚禁了你哥哥——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哨兵——的精神体,斯卡曼德先生。”
“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蒂娜摇头,“我是个哨兵,纽特,我已经判断出来了。”
纽特掀开卧室的门朝里看了一眼,又快步走了回来。“没有,不过也许是故意的。”
“蚌壳?”莉塔觉得有趣。
“我很乐意站在这里说塔的坏话,”蒂娜板着脸说,“但我快要冻死了。梅林啊,这地方没有暖气?”
“你在纽约塔执勤也有一段时间了,”纽特在蒂娜的对面站住,并且看着她的脸,好像回答这个问题很重要,而且不容有失,“听说过绑架精神体的事吗?”
“你什么意思?”
“我见过拜尔本,”纽特的下一句话比上一句更让她惊讶,“他认为忒修斯的精神体——你知道他是一个惊人的共感者,蒂娜——在这里。拉扎尔在桑德斯手里。”
“这最好是道歉信。”忒修斯看到这只鸟儿脚爪上绑着的字条以后说。
“从表面上来看?没有异常,”蒂娜抽出一本书看了看书脊,又把它放了回去,“《哨兵自救手册》?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他一定活得很不开心。你认为格林德沃杀了他的精神体,所以他想要将别人的据为己有?——即使是你,这种结论也太牵强了,纽特。”
“荒谬透顶,我知道,”忒修斯摇头说。“在精神体消失以后他应该休息一阵才对。”
忒修斯又试了一次,纽特传来微弱的回应。“地下室,好像是某个哨兵的住所,”忒修斯站起来,缺乏耐心地在房间里踱步,“我受够了这样,为什么他们还没有治好我?如果他们不治好我的话,我就无法离开这个房间,无法离开这个房间我就什么都不能做——你听见了吗?”莉塔摇头,忒修斯转身盯着窗户。在窗玻璃外,有一只小短耳鸮在用鸟喙敲击着玻璃。忒修斯走近玻璃,它又敲了一下。
他皱起眉,盯着那张纸。“有好消息?”莉塔说。
她的第一反应像是要大笑,但纽特的表情阻止了她。“什么?”蒂娜·戈德斯坦说道。
“唔,他是你弟弟,忒修斯,”看到他烦恼似乎让莉塔心情很好,“他不受你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