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特提起箱子走下去,在其中一级上停住了脚。怀里抱着嗅嗅,他回头望向简陋的阁楼房间。那上头又是漆黑一片了,比起塔来,这里更像是他的家。
要深……关于忒修斯的,也许是关于拉扎尔的,但他不愿意告诉纽特。为了保护他吗?为了照顾他的感情。邓布利多的茶壶推了推纽特的手腕,提醒他挪开胳膊好给他倒茶。纽特吞咽了一下,挪开了视线。“好吧,也许你是对的。”他说。
萨拉摇了摇头。“先生,”她转向门,把它打开,“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就喊护卫了。”纽特没说什么。他走到门边,回头看她。她的紧张出乎他预料,或许,她发现了纽特是一个比她能力高的向导;又或许,纽特暗想,她知道些什么。
“第二排中间的那个哨兵,”纽特提起另一件事,“桑德斯。他怎么样了?”
他给了自己一分钟时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去问问吧,”萨拉已经坐回了桌子后面,翻看起了一本病历,“如果你的哨兵真的被送到了那儿,那说明他是个战斗英雄,或者他们真的想从他那得到什么。”
“我只想知道一个受了重伤的哨兵是否被送到这儿来了。我是他的向导。”
“你是他的朋友?”
“算是,”纽特回想起岗亭里的那个哨兵,“他成为高阶哨兵了吗?”
“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纽特安抚了她的情绪,这个哨兵渐渐平静下来。责备的口气变得舒缓了,“……也许我能帮你的忙。你的哨兵叫什么名字?”
“事实上……”纽特指了指自己的口袋。皮克特爬出来回答了最后那个问题。
纽特把门推开一半,观察着空荡荡的走廊。这个名字倒是很新鲜。纽特绞尽脑汁回想是否有人向他提到过此类情况:不,没有。“哨所?”有个哨兵在走廊盯着值班表看,纽特重新把门掩上。“麦金泰尔很快就会走了,五分钟后有个病人来拜访他,我听到了马车在拐过街角。你不是这座塔里的向导,对吧?”纽特有些不知所措。“正式的名称是哨兵疗养院。在沃里克,距离斯特拉福不远。如果你的哨兵真的受了重伤的话,会被送到那里。你到底怎么混进来的?不,别回答了。”
他看出来邓布利多松了一口气。
等到向导的直觉告诉他霍格沃兹的每一个活着的灵魂都睡着了以后,纽特带着皮箱和魔杖,站在阁楼黑沉沉的出口处,它是墨蓝色的,仿佛邓布利多把天空剪下了一块放在此处似的。“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把梯子藏在哪了,”纽特对自己说,“但我上次在梯子上粘了一块金币。开始找吧,嗅嗅。”它对这个新任务很开心。约莫过了半个钟头,嗅嗅从下面的某个地方发出叫声。“荧光闪烁。”纽特点亮魔杖,把它往黑暗中伸过去。嗅嗅挂住了木梯,梯子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幸亏纽特及时把魔杖指向它倒下的地方,梯子朝他飞过来,头朝下搭在阁楼的入口。
“美国人把解决不了的病例都塞给我们了,他的情况并不乐观。等一会,如果你说的那个哨兵是在格林德沃集会上受伤的,你也许该到哨所去看看。”
“从未听说过此人。”
纽特在一间办公室里度过了大半个早上。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逐渐变得熟悉起来。萨拉·艾伦医生把她和上一批康复出院的共感者的合影镶在镜框里,摆放在了显眼的位置。纽特正在仔细辨认第二排的其中一个哨兵,门开了,萨拉走了进来。她看到办公室里有人以后吃了一惊,关上了门。“先生,你不能就这么闯进来。”
“忒修斯·斯卡曼德。他刚从美国回来。”
“但你是伦敦塔的驻塔医生,”有个护士经过走廊,纽特压低声音,“所有的共感者都被转送到你这里,尤其是那些受了重伤的。”
纽特刚把书抽出来,地面就开始晃动。脚下的木板裂开一个口子,而他掉了进去。灰尘漫进了他的眼睛里,他呛咳着,一只手抓到了一把泥。他掉进了一个花园里,远处有几个共感者在交
她确实是个哨兵,纽特能够感觉到她在注意着陌生访客身上的蛛丝马迹。纽特抬起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向导素起了作用,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纽特在她反应过来以前迅速地收回了手,于是她的目光只是疑惑地扫过纽特的脸,望向他的身后。
“把你左手边架子上的那本书拿下来。”这个老人说。魔法消失了,他的耳朵变长了,在仿佛粗毛线一样的鬓角白发下面,两只尖耳如同蜗牛的角一般伸进空气里。
纽特找到了那个地址,那是一间书店,橱窗里摆放着一些不引人注意的魔法杂志,一些过了时的预言书和咒语字典,藏在麻瓜们会购买的书籍后面。纽特在人行道上犹豫了很久,不确定这里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地方。他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店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老人背对着他整理架子上的书。纽特把手里提的皮箱放到地上,老人转过头来。“萨拉·艾伦介绍我来的。她说这里能买到我想要的绝版书。”纽特拿出了那个哨兵勋章,那是皮克特转移艾伦的注意力时,嗅嗅偷偷从艾伦的身上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