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路人王爷的府邸在哪。
哪里像我，每天陪各种男人鬼混，唱歌又弹琴，用脸和身子来赚钱。
除夕的时候我这是不放假的，还要陪客人喝酒。
他的喉咙艰涩。
可当蒲覃回去后却发现柳亦没了身影。园里的妈妈说王爷看上了柳亦，把她买了，带她去了京城。
后来的片段我不省人事，只隐隐记得我倒在一人的怀里，他的体温滚烫，胸膛里的心脏像快跳出来一样。他无措地搂住我。
“嗯。”
“蒲覃...我是不是很脏？”
是他的救世主。
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柳亦，想让柳亦另寻他人，在他心里，柳亦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都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姐。
我看着他。
那天被柳亦吻了之后，对方在他怀里一直哭。问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
蒲覃听着他们的话，握紧
崇高无上。
街上人评论我的就是“是只下贱的狐狸精，不能和她对视，专勾男人的魂让他不归家。”有时还真有女人闹到我这来，拽着他丈夫回去。走前又唾骂我几句。“婊子。”
在他再一次把酒灌进嘴里后，我顺着他嘴角流下的酒，舔了上去。
“听说那美人原先是个歌女，勾引人的把戏肯定不少。小狐狸精一个。”
我很脏。
“在等我？”我笑出声来。
我没听清。
他也在看着我。
我用行动回答了他，吻上了他的薄唇。上面带着酒香味和他的味道。
“......”
“嗐，这美人王爷可是万分宠爱。美人来了，窑子都不逛了，天天躺在美人怀里。”
月光下，我看见蒲覃靠在窗边，冷风把他完美的轮廓吹得更加冷清，额间一点碎发，飘搭在他的眉上。那细长的丹凤眼深处毫无波澜，冷静一片。
清淡的薄荷香。
我不是个清白的姑娘。
一整晚没睡。
他想让小姐摆脱歌女的身份，她天天挂着笑，却从没一天真正笑过。他清楚她天生傲骨，不愿低人而下。
“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戏园里来了一个军官，据说是京城里的王爷。点名了让我接客。
等去了京城他才发现原来的那一寸地方太小了，京城富丽堂皇，无奇不有，太大了，他不知道他的小姐去哪了。
他躺在垃圾堆旁，喘着气。几个穿着晃眼的贵家公子经过，他们笑着打趣。“曾王爷那新入的美人还真是俊啊，那一双眼睛里像含了水一样。让人一看就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操干。”
我微微翘起唇，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不让我喝，我也有办法。
路途间他遇见了土匪，一番打斗之后，他左腿骨折了。只能撑着一节树枝走。
他说了句什么。
蒲覃脸红了。
想说自己不配。
我满意了。
我趴在梳妆台上面，任凭别人替我疏头。“姑娘起身罢。这样不好打扮。”
“太烈了。”他解释。
我看他一手提着烧鸡，另一手提着一壶酒。
后来几天，蒲覃都没出现在我面前，可能是他躲着我或不想面对我。
蒲覃每天工作到晚上，存了几年的钱，终于凑够了柳亦的赎金。
蒲覃连夜赶去了京城。
却招人骗了，骗去了一孤僻之处，把狠狠他揍了一顿，把他身上的钱也拿走了。
他从平民窟里出来，肮脏低贱。没资格沾染他心中的明月。
后来的几天他一直在做榜单上的任务。新的任务比以往的难。犯人奸诈狡猾。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成功。
他想带小姐去别的地方，让小姐寻个喜欢她的好人家，他再回自己的家乡。如果小姐还是要和他走，那他就带小姐回去。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地娶她。他不想小姐受一点委屈。
晚上我喝得又醉醺醺了，慢慢扶着墙走回自己房间。
“你做什么...”他支支吾吾。
估计又是什么“小姐不必如此。”
蒲覃每天都很忙，他打了几份工。有时去当小二，有时帮别人摆摊，有时靠着体力搬运东西，有时接榜单上的任务抓人。
我带着泣音的声音响起。
我们后来坐在屋顶，看着头顶的点点繁星。我以怕冷为借口，靠在他身上。窃取他的温度。
我还是不高兴。我不高兴从来不要理由。我盯着蒲覃因酒精微微泛红的脸，平日里藏匿寒冰冷淡的眼中似乎也被融化了。
见蒲覃转身就走。妈妈又道“不必去寻她，她以后日子过得肯定是荣华富贵，公子何必一直耗费光阴在她一人身上，另寻佳人吧。”
我喝不了酒了，却想喝蒲覃带回来的酒。蒲覃又不让我喝。我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