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逃离明尼苏达只能拒绝相信任何人,而她却突然醒悟过来,她是孤身一人,她需要帮助。卢卡斯也曾经孤军奋战,但忍气吞声地苟活让他非常痛苦。有那么一瞬间歌莉娅甚至想过,卢卡斯在她的眼里不再是个司机一样的工具人了,他是个有趣的家伙,而且有着与自己极度相似的创伤经历,虽然说起来很奇怪,但他会是个很好的朋友。
“我想我们可能需要重新认识彼此了。”歌莉娅靠在座椅靠背上,这句话从她的嘴边溜了出来。
“换我听你的故事了吗,杀人犯小姐?”卢卡斯换上了往常的一脸笑意。
歌莉娅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讲起。“这么说吧,我恨毒品,跟你有些相似。”歌莉娅直视前方,密西西比河绕过峡谷拐了个弯消失不见,“我俩的人生都被那些该死的毒品毁了。我爸是咱们那儿最出色的缉毒警察,却死在了毒枭的手下,讽刺的是在他死后我妈痛苦得无法自拔,竟然选择了靠□□和□□走出阴影。”
“噢……我很抱歉。”卢卡斯的嘴角颤动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他多多少少有些理解歌莉娅为什么对毒品那样反应过激。
记忆保护机制从中作祟,歌莉娅对悲剧的记忆只限于梦境中残存的几个画面了。那天是她母亲的生日,下了晚班的父亲载她回家,对向车道的皮卡蓄意撞击,刺眼的火光,浓稠的鲜血,逃逸的凶手还趴在玻璃上检查父亲是不是断了气,挂着一脸令人作呕的怪笑满意地离开。
“该死的毒枭大概死都想不到,当年那个瘦弱的小女孩竟然爬出了熊熊燃烧的汽车残骸幸存下来。她带着他父亲的枪长大,最后她亲手杀了他。”歌莉娅讲完后,摊了摊手。
“哇哦。明尼阿波利斯缉毒所的洛佩斯警官,是你父亲……”卢卡斯震撼地摇了摇头,“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记得凶手的样子,还特意找回他报了仇?”
歌莉娅回答说:“是被迫记住,是根本没办法忘掉。只要一闭上眼睛,那该死的笑脸就会出现。我在一天放学时路过便利店,一眼认出了那个畜生。从此我调查了他的所有行踪,制定了暗杀计划。”
死者本是卢卡斯的熟人,但卢卡斯对他的遭遇没有任何同情心可言。“你是成功的,至少你做到了。”他说,开始羡慕起身边的疯姑娘。其实都是相似的道理,原生家庭的重创给了他们一个均等的机会,上帝把一只上了膛的□□放在他们面前,卢卡斯把枪口对准自己再三犹豫后放下了它,歌莉娅捡起枪来果断地把子弹打进别人的脑袋。
“也许如果没有复杂的法律条款的话,我根本没必要逃,我明明是做了正确的事情,同态复仇罢了。”
歌莉娅的语气坦然无比,但卢卡斯余光瞥见她在微微颤抖,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令他感到意外却欣慰的是,她并没有躲开。
其实她也只是个经历着青春期的女孩,她就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既勇敢又脆弱,既冲动又犹豫。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信条,所以合理的走向并不只有一条,任何选择都无可厚非。
“好了,我的朋友。”他说道,“相信我,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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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行程进展并没有如预期一样,歌莉娅没有下车,卢卡斯也没有按时回到接头处取下一波货物。这辆平时都是孤独的往返于明尼苏达和密苏里的“工作车”,竟然飞驰着穿越过圣路易斯高楼林立的夜色,继续向南驶去。逃离明尼苏达,逃离密苏里,逃离仇恨,逃离赎罪,逃向他们的天堂。
第5章 第四天
密苏里州,利尔本。
昨晚的话题或许有些过于沉重了,今天一早上两个人的交流都甚少。不同于前些天的尴尬沉默,今天的无言大概是出于对彼此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哪点踩到对方的痛楚一样。不过不同的是,他俩的关系也因为坦诚相待变得紧密了些,他们颇有默契地成为了彼此唯一的朋友。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个人的肚子都发出了扭曲的咕噜声。卢卡斯打开后备箱后表情复杂地沉默了一阵。
“我们得去一趟超市补给一下物资。面包一个都不剩。”卢卡斯重新钻回车中,组织摸透了他的行车周期,连饭供的也是不多不少,“只不过这次采购东西的方式可能有些极端,你得配合我。”
歌莉娅扬了扬眉毛:“我没干过小偷小摸的事情。”她举起双手,表示无辜。“嘿!你怕什么,你可是开过枪的人。”卢卡斯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于是他俩把车停到了路边的小加油站里,行动了他们并不成熟的作战计划。为了显得比较专业,歌莉娅还特意戴上了衣服的兜帽,问他有没有墨镜。卢卡斯让她摘下来,“别犯蠢,你这是在暴露自己。”
卢卡斯先是推门而入,看到便利店的收银员是个年轻女孩时他的心里乐开了花。“打扰一下,”他一闪到柜台前,手肘拄在高度刚刚好的台面上,“我想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卖……”他的目光在她身后的货架里扫了一圈,“打火机?”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歌莉娅凭借自己身材娇小的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