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珺后知后觉,李光文早早串通好他的小舅舅,联手逼宫,不然许仲宁不会无皇命擅离职守,也不会时间这么准截他的车队。
周围全是血腥气,李成珺的守卫死了个差不多,只剩下几个受伤的被捆成了粽子。李成珺本人被刀架着脖子手抖着写传位诏书。
回朝后李成珺被软禁起来。
白子蔷怎么也想不通,许凭是如何传递消息夺位成功的。
她不知道的是当日的一个纸条只不过是障眼法,昭阳宫被逐到浣衣局的小宫女才是关键。
早年许家对浣衣局管事太监有恩,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浣衣局,其实通往各宫十分方便,甚至还能联通宫外,这是徐王的情报机关。
许凭叫徐王速速动手。
后来淑妃明白了一件事情,许凭这个毒妇,不是吊着一口气在等陛下回宫,她只是在撑着等自己儿子夺位成功的消息罢了。
斗了十几年,最后自己落到了徐王手里,淑妃心里无限凄凉。
蓄仁宫
李成珺不急不慢喝着茶,倒要看看李光文这个逆子怎么说服群臣拥他上位。
他也没猜到李光文自有一套说法,而且传到他耳朵里时还让他打翻了茶碗。
皇后病重,但帝后不睦多年,陛下不愿回朝,是徐王担心母亲,再三请求,陛下才肯下令回朝。
回都途中陛下兴致来了还要驻足打猎,一次在丛林里被野狗伤了,回去便高烧不退,后来还开始说胡话、怕水怕光。太医称是陛下烧糊涂了,但随行之人都明白,太医是不便直接说陛下得了疯狗病。
圣仪加快回都速度,只是陛下病情不稳,怎么也走不快,随着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终于不得不在路上托付江山,立下诏书,徐王李光文继承大统。等真正回都了,隽正帝早已神智不清。
李成珺听着这出故事咬着牙拍手叫绝。
金銮殿上,许仲宁宣读诏书,徐王不日将登基,将隽正尊为太上皇,尽力医治。
众臣也不明白驻守边关十四年的许仲宁为何会出现在朝堂上,梁国公过世,儿子回来奔丧虽是是情理之中,只是隽正会让他回来,还有他回来的速度令人惊讶。
李光文的说辞不是没有破绽,但是许仲宁的三十万大军让这一切顺理成章,朝臣中没人会和自己的身家性命过不去。
三王党仍在负隅顽抗,他们控诉徐王篡位,想引起朝臣对李光文的诘难。但这种被白家临时揪集起来的朋党安能与根基庞大的许家做抗衡。
若是隽正帝对许家发难,许家定然难保自身,可如今许仲宁回都,隽正被徐王藏起来了,群臣又怎么会看不清局势,公然与徐王作对。
许仲宁把皇帝亲笔诏书给众臣看,左相一句“这是陛下的字。”众臣纷纷附和。
大局已定。
李光文登基,年号竞临。
李成珺知道整个皇宫只有他和他的好儿子知道自己没有得病。
很明显他儿子是个天才。
想想在李光文小时候,李成珺也后悔过,有许家在,或许他这个儿子被毒死更好。
但后悔没毒死他的念头从未像现在这么强烈过。
隽正三十九岁了,自以为什么都见过了,但也确实没见过今天这么荒谬的场景。
他这个皇帝正值盛年,无病无灾的坐在皇宫里,他的儿子却宣称他疯了,高高兴兴登基称了帝。
他没想过李光文会逼宫篡位。
也没想过这世上有人逼完宫还有脸来同上一任皇帝说话的。
李光文穿着龙袍居高临下站在李成珺面前。
少年天子的眼里没有一丝感情,语气里只有满满的不耐烦。
“父皇无需过于挂心前朝,您只需好好养病。”
李成珺记忆里的徐王不曾用这样的语气声调对他说过话,他被气得声音带几分颤:
“你为了一个皇位如此苦心孤诣,不惜冒如此大风险与朝臣串通起来,暗传消息,没有朕的旨意便让许仲宁回来。你不怕后人戳你的脊梁骨,难道也不管群臣怎么想你吗,不管天下百姓怎么想你吗!这个皇位,你当真坐的安心吗,你真觉得你能坐稳吗!”
李光文不知道如何对气急败坏的父亲解释,
“那么对忠心耿耿的大臣百般打压,偏宠妾室,任凭毒妇残害自己的儿子呢,为了坐稳皇位杀死自己亲弟弟呢,父皇难道是顾忌别人的想法才这么做的吗?”
“您放心,儿子一没有排挤为国尽忠的权臣,二没有对自己儿女不仁不义,我相信自己不会像您一样众叛亲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