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皱眉质疑道:“一去贵教十几年,李琪的容貌应该有很大改变吧?为什么他刚回到江南就又被仇家察觉了呢?”
卫断情知道池斐会有此问,微微一笑道:“我们西北虽然风沙大,但总坛位于温润的山中,不缺水源,也有许多稀世药材。李先生在我们那里过得悠闲,无病无灾,平时心情好就教导学徒,偶尔给人治病,吃穿用度都是教中最好的,说颐养天年也不为过。十三年来,他的容貌的确没有太大的变化。而我此次带来中原的人手,为了少惹麻烦都选的是年轻一代的生面孔。包括我本人,报真名也没人知道我是谁。”
卫断情言外之意,自己和手下都是无名之辈,初来江南护送李琪一路,遭遇旁人袭击寻仇,只可能是因为容貌变化不大的李琪。
“你们一旦出手,明眼人或许能看出是魔教的招式。”池斐不依不饶。
卫断情说:“您也说要遇到明眼人,以及或许能看出我教的招式。我们十多年没有来到中原,除非是池少侠这样出身名门修为不俗的人,否则很难从一招半式就确定我们的身份来路。那些点苍派的人我们打了那么久,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是谁。
我觉得袭击我们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善茬。见我们口音不是本地人,看我们将李先生照顾的富贵模样,故意打劫我们这些外乡人。然后一交手发现我们用了你们所谓‘魔教’的招数,才更是肆无忌惮穷追不舍。名门正派就算寻仇,也会光明正大说出原因和名号。这等想要打劫又趁势欺人、又不敢表露身份,对我们赶尽杀绝的做法,难道也是你们江南正派高手的作风么?”
这句怼的池斐哑口无言,连卫断情都敢自报姓名,那些人如果一路追杀魔教这些人又不敢报名号实在是很可疑。他愣了半晌才说:“那或许你们一开始行事有什么不妥,惹到了人家,人家又因别的缘故不屑于对你们报名号。”
卫断情冷笑:“池大公子随意揣测吧。反正现在你已经通告了附近的名门正派,将我们堵在此处。我只身来找你,就是想问问,我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我也交过手,我若是想对点苍派的人下重手,他们肯定都难全身而退。”
这一点池斐承认,他与卫断情交手后已经确定,点苍派那些人都远不如卫断情,能缠斗很久又没有伤亡,卫断情一定是手下留情了。
“再者那些人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到了中原要低调行事么?吃饭住店我们都给足了银钱,平时用自己的车马,行在官道,从不会主动惹事,与寻常商旅没有两样。”卫断情的语气里透出了几分委屈,“除了那伙来路不明的人,但凡报上名号的,哪个死了?”
“这都是你一面之词。”池斐也知道自己有点强词夺理,却不愿在外人面前被落了面子,“此事我肯定还会仔细调查。”
“大哥,卫公子他们若是总惹麻烦,怎么能悄无声息走到江南才出事呢?”池歆并不想见到卫断情被人逼迫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
他能看出卫断情藏在衣袖中的手在发抖,好看的眸子里蕴着怒意,一定是很生气的。听说少主在小时候脾气并不好,因为中毒吃药身体不舒服,身边的人都抱怨难伺候。教主对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宠上了天,敢惹少主生气的人,没死也要脱一层皮,责罚极为恐怖。
这也是池歆觉得在主子身边干活未必能轻松的缘故。相比较而言,那些末等杂役小厮,或者委身高级护卫的婢女,都是在主子们看不见的时间或地方干活,与上司搞好关系不用抗太大的压力,只要知足,能一直很轻松。
还好那天他没有和少主走,否则成了少主的仆人,万一办事不利惹恼少主,那岂不是小命不保。这样一想,留在风家为奴十年,衣食住行都比在圣教要好,他难道还不知足?怎么还满脑子总想着少主呢?应该赶紧去风家拿了那个瓷瓶与银钱,还给少主,从今以后再无拖欠,两不相干?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池歆就觉得心中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他不得不为自己找借口。人家卫断情肯定有正经大事做,怎么可能等在这里,等他跑回风家去拿那些不重要的东西还他?他自己瞎折腾,人家才不会在乎。还不如先不还,留个念想,等十年后才能有借口,再去总坛找人家?
等等,他这是想的什么闲杂!
卫断情与池家大哥聊的都是大事,他怎么能开小差,赶紧收收心!
于是他又收回了思绪。今天少主耐着性子与池家大哥讲了这些话,若是池斐还不死心的一再刺激怀疑,说不定刚刚和缓的气氛又要紧张起来。如果两人再次大打出手,又结了仇怨可怎么是好。
于情于理,池歆都不想看到池家大哥与卫断情之间起了冲突,望向卫断情的眼神中就蕴含着这层恳求的意思。
卫断情瞥见了池歆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软。如果池斐有池歆一半的懂事明理,他也不至于费尽口舌证明自己的清白。
多活了一世的卫断情自然不会真像小时候那样任性胡闹,虽然也不爽池斐的一再逼问,可是揍他一顿管用么?既然都已经坐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