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先生,您的伤口不能吹风,最好关上窗户。”
小护士收拾好手里换下来的纱布,看着直直伫立在窗边的青年,忍不住开口。
青年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看她。
小护士有些被吓到,闭上嘴退出了病房。
一副没礼貌的样子,可小护士还是觉得他好看的要命。或许说,应该没有人会觉得喻归不好看。
喻声的冷漠一直被人诟病被人批判,说他立人设,装高冷来赚取流量。也被追捧被拥护,被爱他的人们奉上神坛。
只是喻声的冷漠真的是太过了。
他作为歌手出道的时候,人们只觉得他嗓音清澈,面无表情的人设也无伤大雅。但当他开始进入演艺圈,参演一些配角的时候,人们发现,他是真的不笑。
他的经纪人解释说,因为他无法做出更多表情,所以即使有邀请,也无法作为一个主演去参演任何影视剧。
即使再高冷的主角,也没有全篇面无表情的道理。
所以他只参演一些昙花一现的惊艳配角。可他的演技却也是真的好,遇到动作戏或者是眼神戏,总是能表演的入木三分。只是他的角色每次都上线没多久,就会退场了,让他的粉丝们直呼遗憾,纷纷请愿他能演一些戏份多的角色。
但他依旧我行我素。不笑,也不多说话。出席活动不愿意和人握手,尽量避免任何身体接触,只乖乖做一个人形立牌。
经纪人对外的解释是说他有严重的洁癖。
粉丝们也只能将信将疑,还有很多人开玩笑说喻声很像是为谁守身如玉一样。
为谁守身如玉?
喻声穿着宽松的病服,眼睛里出现一丝讽刺。无论如何都无法产生欲望的人,该去为谁守身如玉呢。
他开车撞上了路边的绿化带,身上很多处树枝划伤和磕碰,公司对外界说是司机开车不小心的缘故。
但其实喻声那天是自己开车的。
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了。甚至能在开车的时候走神。
喻声回到床上,整个人钻进被子,想要汲取一丝温暖。
他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昏昏沉沉的,后来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过去了。
他梦到了自己十八岁的时候。
那时候的喻声并不能被称之为冷漠。
至少他会在夏日的傍晚和朋友一起玩滑板,会在赢了篮球赛后同队友击掌,会温柔的拒绝女孩子的告白。
十七八岁的少年,对爱情和性都充满了朦胧的悸动和好奇,男孩子们凑在一起看A片,喻声总是瞥一眼就走开了。
和他关系好的室友暧昧的撞撞他的肩:“不喜欢看这款的吗?”
喻声那时候皱着眉头,直白的问:“为什么要看人做爱?”
后来室友又换了几个问喻声喜不喜欢。有一个片子,喻声看着屏幕上的鞭子和各式各样的道具,抿着唇,没有给出回应,走出了门。
梦境就停在这里,喻声撑坐起来,摸着满是冷汗的额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的身体渴望疼痛,似乎只有尖锐的疼痛,才能让他得到短暂的快感。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甚至不足以让他硬起来。
可现在...现在即使他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也无法产生快乐了。
之所以会选择进入娱乐圈,是因为热爱音乐,也是因为想逼迫自己在别人的瞩目下,能做回一个正常人。
但没有用。喧闹的会场,粉丝疯狂的呐喊,让他觉得更寂寞了。
他不想笑给别人看,因为他们不配,也不需要他们的喜欢,因为自己不配。
这世上所有的爱,终究还是太浅薄了。一如他的父母。
经纪人的电话打断了喻声的思绪。
“声哥,接下来的工作,您还做吗?”
喻声没说话。他惯于用繁忙的工作来填满自己所有的时间,经纪人不敢私自动他的日程通告。
“不做了。”他忽然感到疲惫了。
“啊...好,好的声哥。那帮您推三个月的行程?”经纪人斟酌着问到。
“全都推了吧,违约金的事情你去处理,之后不联系你,不用找我。”
他需要一场漫长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