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翠喜开门出去的声音,罗鸿文坐直了身子问傅云生:“你把你的小猫送人了?”
傅云生在旁边看着翠喜伺候罗鸿文,心中隐隐思索,好像罗鸿文不像传闻中那样是个很坏的人。
罗鸿文神情慵懒地说:“再洗,我没听见水声!”
傅云生给小猫咪喂了水,就去给罗鸿文换衣服,翠喜手头的事,渐渐让傅云生给做了,因为老夫人让翠喜早晚不得进罗鸿文的屋子,虽然也没严苛到按这样的要求来,但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地落在傅云生手里了。
傅云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罗鸿文,一时丧失了言语。傅云生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摆,心中明白了原来真的只有罗鸿文是他的出路。他的一言一行决定了傅云生能拥有什么或将失去什么。翠喜都拿着瓶子进来插花了,傅云生才记起来自己还没回应,于是傅云生走到床边,握着手有些局促地对罗鸿文说了句谢谢,罗鸿文自己躺回床上,傅云生见状帮他拉了拉被子,就听到罗鸿文说不用谢。翠喜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盯着傅云生,不知道在盯什么,傅云生抬头看了翠喜一眼。
抱在怀里,停了下来,不再念了,直直地看着站在门外的傅云生,傅云生手里还拿着菊花,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说着就要往门外退。
罗鸿文面露嫌弃地问他:“你刚刚笑我了!”傅云生理了理他胸前的衣领说:“就觉得你和我家小吉祥可像了,怪可爱的!”罗鸿文眉头皱得更紧了,问他:“小吉祥是你给门外那只破猫取的名字?你说我跟一只猫一样?”傅云生摇摇头说:“不是的!”停顿了一下,罗鸿文听到否定的答案,眉头舒展了些,结果傅云生继续说:“小吉祥是我小师弟,胖嘟嘟的一小孩,他也不喜欢我用摸过小动物的手摸他脑袋!”罗鸿文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紧了问:“你说我跟个小孩一样!”傅云生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罗鸿文让他把翠喜叫进来,让傅云生站在一旁,不准碰他了。
傅云生不用每时每刻都守着罗鸿文,他只负责早上给罗鸿文梳洗换衣,晚上伺候他睡觉,吃饭念书都是翠喜的,翠喜还负责日常需求跑腿。傅云生在每天的夹缝里找出了规律,会偷偷跑到罗鸿文院子外面独处,那是傅云生的快乐时光,傅云生常去藏书楼,因为那里人迹罕至。傅云生就趁着晚饭前,下人们都忙碌的时候偷偷跑去唱戏,但他不敢敞开嗓子唱,只能小声地哼着声儿,不知道在哪个院子里找了根棍子,就用这棍子练起武来。
傅云生有些慌了,看着手里的花束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种的。”
傅云生点点头,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要说话,罗鸿文才听得见,他看了一眼手里的花,说:“好看的,有一束黄色的,两束紫色的,还有一束绿色的,我开始没敢摘,怕有毒,但实在好看,就摘了!”
傅云生莫名笑了起来说:“我刚刚在盆里洗过了!”
傅云生抬头看着罗鸿文,不知道罗鸿文到底要说什么,犹豫着说道:“嗯,送给厨房的王大婶了。”
傅云生觉得自己全身跟生了锈似的,只有动起来的时候才是上了油的,有活力的。
罗鸿文转着手上的扳指,不知道在看哪里,说:“我明天让人去给你要回来。”罗鸿文神色有些不自然,立刻说:“我可没说不让你养,让我娘知道了准说我欺负你。”
傅云生还没说,翠喜就抢着说:“去花园偷花了呗,手上还抱着一大捧菊花,全是少爷以前种的!”
听到脚步声,罗鸿文突然说道:“站住!”傅云生吓得身形一顿,转身看着罗鸿文。罗鸿文突然笑了起来问道:“刚刚去哪儿了?”不知道为什么,傅云生总觉得罗鸿文对他的态度好像缓和了些,可能是同情他一个“女人”不能生吧!
罗鸿文感叹一句说:“原来绿云开了,我没瞎的时候天天盼着开,都没能一睹绿云盛开。”罗鸿文让翠喜去拿个瓶子来把花插上,就放这屋里,他要闻闻花的香气。
傅云生心里疑惑着,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又怎么了!就听见罗鸿文说:“别用你刚摸过猫的手碰我!”
傅云生哦了一声又跑到放盆的架子前,这次把盆里的水搅得哗哗地响,用帕子擦了手,才去给傅云生穿衣服。
傅云生有专门的洗澡的地方,热气钻进傅云生的每一个毛孔,傅云生舒服地蜷缩着脚趾,他好像渐渐沉溺在这样的舒适当中了,唯有小吉祥和心中的戏能把他拉扯回来。傅云生练了功夫,就回了罗鸿文的院子,洗了澡,
傅云生对罗鸿文是心存感激的,虽然罗鸿文总是逗着他玩,像一只恶劣的大花猫,逗着嘴边的小老鼠,只是现在傅云生好像没有那种死亡的威胁了。傅云生自嘲地想他还真是个受不得恩惠的人,但他忘不了柳春和是怎么把他卖了的,所以他也不会对罗鸿文有实质性的改观。
罗鸿文先是有些意外,随即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傅云生意想中的责问没有来临,反而听到罗鸿文问:“花开得好看吗?”
傅云生手还没伸到罗鸿文身上,罗鸿文立刻炸毛地说:“我警告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