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沐浴时用了风铃草。”弥音执着她的手,在自己唇边轻轻摩挲。
“哼!”洛银潇白净的面皮上很快浮起醉酒后的红雾,环胸端坐着。
“季小姐,今日多有叨扰,请见谅。”声音清朗悦耳,说话倒很客气。
“今日好香。”她嗅了嗅。
季曜空吸了吸鼻子,怎么感觉自己感冒了。
喝过了东西后,戚风为季曜空梳了头发,因外面实在太冷,她也说不出什么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俏皮话了。在戚风执拗的服侍下,她在贴身的棉衫外加了件月白色的厚夹袄,领口有一圈暖和的狐狸毛,下身也被加围了一条内衬了好几层的长裙,虽然穿的不算少,却因为她身材的缘故未显臃肿,反而有些丰腴滋味,毕竟她身高不矮,也穿不出什么可爱味道。
洛银潇在一旁看着,眉头拧紧,突然拿起季曜空面前的小盏桂花酒全倒进了嘴里。
弥音这会儿正缩在被子里,看她进来了,便起来跪坐在床沿边上。若她要他,他便留下来,若不要,一定是洛银潇在的时候,那时他便很有自觉地去了隔壁的房间。
有病没病,多喝热水。
季曜空点头,“还有,再给我端碗热茶来吧,不要放茶叶。”
“请问您是?”季曜空也很礼貌,微一福礼,坐到了主位上,她并没有解释自己晚来的原因,也未因迟到道歉。一个男人没有投名帖就擅自到单身女性的宅邸,想来他也不是什么礼数周全之人。
这人有点意思,季曜空扯了扯嘴角。
房屋的隔音效果不算差,但也不特别好。有时他能听到低低地,若有若无的娇吟,然后接着便又是沉默,弥音知道的,她会如何将她身下人的唇舌吞没,又弄得人颤抖不已。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他常常彻夜未眠,可当睡在季曜空身边时,他却能一觉睡到天亮。
弥音感觉到了季曜空的声音变化,软声问她,“还好吗?要不一会喝些姜汤?”他担心道,反思昨夜是不是因她只着了中衣坐着看书的缘故。
戚风的脸红了红,又正色道,“小姐,外头一大早就来了个脸生的官爷,说有事找您,白露跟他说您还未起,他便说自己等着您醒便好。因为不认得他,白露便未来打扰,眼看着快巳时了,那人茶已喝了三盏,脸上却无焦急之色,奴婢看着不对,又想着您平日应当早起了才是,这才来找您。”
“诶!”季曜空吓了一跳,银潇的酒量奇差无比她是知道的,喝茶没醉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床头点起了烛,季曜空执了一卷新的风物志来到床边。被困在这个世界之后,她只偏安一隅,呆在这小小的天地里,享受吃喝不愁的生活。她身在京城中心,对周围发生的事件并不十分敏感,她关心的只有物价的变动,金价的起伏,从而调度她的侍女们去买进卖出。她仔细回忆做过的那些支线任务,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却也跳不出苍龙的范围,因此她也只能从书上去了解这个世界。这些各个地方的风物志都是由四处云游的旅人所撰写,看来倒也生动有趣。现在她身边有弥音,倒是能从他身上了解很多关于冬咏王朝的事情。
结果晚上洛银潇没能留下来,听秋谣的传信,似乎是洛王爷有加急信递了过来,洛银潇现只是世子身份,但接近成年,王府相关事宜都由他代替打理,洛王爷在外云游,经常遥控指挥着自己儿子干这干那。
只不过他虽低着头行鞠礼,却只有脖子弯了下来,身体可未见多躬谨。
几个人走进前堂时,似是知道有人进来,那不速之客早站了起来。
“怎么了?”季曜空的声音还带着些鼻音,弥音也醒了。
季曜空站在床边,指尖顺着弥音散在耳畔的发丝向下抚摸着他的脸。
“吃饭!”
男人饶是低着头,那也高季曜空很多,一身苍灰色的轻装劲衫覆盖着他挺拔匀称的身躯,那双抱拳的手在虎口持剑处有明显的茧。
“陆某名寒烟,为苍龙军副将,
戚风小心翼翼地敲了门,没有听到回应,便壮着胆子又敲了敲。听见一声慵懒的嗯声,她这才推门而入,寒冷的北风呼啦吹进屋里,正对着门的屏风都差点被吹倒,她匆忙把门关上。
洛银潇整个人都红了起来,他含着怨怼却又藏不住春情的眼眸看向季曜空,被她一头按在饭碗前。
今日弥音将他的长发扎了起来,发红的耳尖藏在了里面。
季曜空无奈地摇头,让白露快去端了水来,随后附到洛银潇耳边悄声道:“再闹脾气晚上罚你下面的小洞灌酒。”
季曜空脱鞋上了床,调整着姿势,弥音便躺在了她腿上。她也不说话,一只手静静翻阅书籍,另一只手顺着弥音的长发,偶尔揉捏一下那小巧的耳朵,就像爱抚小动物一般。弥音倚靠着这冬日里唯一的温暖,内心满盈。
季曜空没留他,但是小猫一步三回头地恋恋不舍,走之前还凶神恶煞地对弥音道不准爬季曜空的床,吃了季曜空一个爱的脑瓜崩。
第二天一大早,季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