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仿佛明白了事委一般,三团两簇交首贴耳地私语了一番。我依旧是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剑上的名讳到底是何所谓。于是便又高举着不问白不问的伟大旗帜偏过头去冥视着暖暖。暖暖见状,又先回了我个很有光辉的白眼,然后才似个百晓生般地跟我拆解起这名讳的来历来。
众人闻声齐齐地站住脚步抬头望去,就见那清凉如水的夜色中,正有一道光华直泻而下。也不知是何物体,竟摄出这么烁人眼目的光芒,隐隐夹杂着急锐雷厉的破空之音。那光由远及近,只在众人一眨眼的瞬间,便铮一声贯穿过众人的视线直直打在了霸王花的那尺白绫之上。一时激得尘烟坲坲,劲风扑面,待那烟灰散尽,众人方才看清,那一道打在白绫还兀自轻颤不已的光芒,原来是一柄清光潋滟的长剑。那剑三尺有余,斜斜地插在地上,低吟有声,剑光一泓冷若秋水,映得霸王花脸色惨白,像是被破了功似的,再无半点富贵之魄,只是呆滞地瘫软在地上有若木鸡。众人也是奇怪,这半空中怎么会无端端地掠下一把剑来呢,着实让人有点匪夷所思。
像个小贩一样精心摆弄停当,霸王花方冷声笑道:“看看,这些就足见我生活的质量,岂是那种幺麽小丑可以比拟的。孰薰孰莸总有个分晓了吧。还有,”她又补充道,“至于那代步的车具,我个人则偏好的是TOYOTA的大霸王,非为其他,纯粹图它一个宽敞。”
就在这事关上流街草木枯荣民生危安的关键时候,突然听得有人指着那漆黑的夜空大叫道:“看,那是什么?”
一直遁在一旁装聋作哑的巴洛克这时突然走上前去,盯着那把剑端详了一会,然后才冷冷地道了一声:“原来是他。”
原来,这汝南周嫡系的周氏一宗竟是这泱泱王土之上相承的六大世家之一。若不是某年某日,此周姓公子惊鸿一现,以击缺唾壶之笔力,将
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部TOYOTA摆在中间,睥睨全场骄横之态有增无减。
众人为探个究竟也忙凑上前去,这近前一看,才发现那剑身及镡之处浅浅錾着三个字:汝南周。
潜台词都能授受得虎虎生风,让人如由亲炙一般,我对暖暖得景仰之情已如那长江之水,滔滔复滔滔,木兰坐船高。不劳轻风送,暮暮又朝朝。
霸王花却将它捧在手心,很是虔诚地蹲下身子,并且有条不紊将那白绫铺展在上流街上。这小小之物一展开,竟也有三尺见方。众人看她这般作为,也不知是何用意,正自奇怪。那霸王花却是目光一紧,随即抬头锵然喝一声道:“尔等看好了!”
也不多费唇舌,霸王花又从袖中取出一瓶爱尔兰酒,一个LV的包包,PORTS的衣服,若干华贵的首饰化妆品,几叠歌剧贵宾券,一条阿拉斯加过来的鲑鱼,中非草原全程狩猎图,林林总总不下十数件,一一陈列在白绫之上。
在众人屏气凝神之间,霸王花便一手伸进袖口摸索着取出一物摆在白绫之上。众人再看,见是一只琉璃色的咖啡壶,小巧精致。
众人闻言大骇,这惊得是上流街不过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蕞尔之地,霸王花真要是不知轻重放出马来,百马奔腾,那不知又要伤到多少旁人了。然而霸王花却全然不顾利害,一拢袖口,便贵气凛然地念起她的咒法来,俄而那袖中就鼓鼓生风,隆隆作响,似有千军万马便要冲将出来。众人看得心惊肉跳,一时对她也无计可施,正欲栖惶逃避开去。
众人却是愣在那里哭笑不得,他们这些人中也有喜欢显山露水一掷千金的豪客。但纵然一生鏖战无数却也不会想到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中竟有这等天纵的煞星。不仅态度倨傲恣纵,而且标榜的手段也是戛戛独造不拘一格,感慨之余争强好胜之念一时也油然而生。其中便有膂力者发起横来,回头咬牙切齿把自己的坐骑,一部加长版六开门的悍马扛了来,径直就往场中一扔,想要杀杀霸王花一时无两的威风。又有效仿者猿臂轻舒往里扔了辆法拉利。众人士气高涨,纷纷拍手称快,早已是忘了事情的初衷是为了什么。
众人大惊,想不到霸王花袖中竟有这等乾坤,一时都怔在那里目瞪口呆。霸王花见众人这番表情,愈发是得意了。她枭音不悛,鸱张益炽地大笑道:“哈哈,识趣了吧。你们这帮井底之蛙,知道什么叫上流的生活了吧。今天姑奶奶高兴,索性一发让你们见识了。待我放出我家圈置的百匹良骏,不是一匹哦,是百匹,好让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天生天养的悍马。”
那边的霸王花却只是嗤笑了一声,一手又伸进袖口只那么一掏,竟从袖中激灵灵地抡出一艘硕大的游艇来,轰一声砸在场中央。把那些车子都给砸了稀巴烂,连带周围店堂的落地玻璃也给震了个粉碎。
我见她喜欢坐的也是辆TOYOTA,想起暖暖的那一部,又觉着有趣起来,便偏过脑袋一脸正义之光妖孽无所遁形地凝视着暖暖。暖暖不为所动,并对我这种沐猴而冠的岸然样回了个偌大的白眼。这次的潜台词可能是,你这个猪头就是欠煮,又不是每个坐TOYOTA的都似她一样。我要是学她,早就一掌把你打回姥姥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