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光是看着爹爹的屍体就觉得心像要裂开一般,那份悲痛、不甘、後悔、自责在我的心中交杂,情感的洪流像是要将心冲碎一般——
“好烫……好烫啊啊啊……”
我感觉体内就像有岩浆在翻滚一般,滚烫的什麽物事满溢了我的身体,四周的世界开始崩塌,四周的景象就像是破碎的铜镜一般化为碎片,破碎的场景背後是那无边的黑暗。我在恍惚间仿佛听到了什麽……在遥远的黑暗之中有什麽在呼唤着我……
【“觉醒之时已至……”】
我的心中仿佛有什麽在呼喊着,古老的声音在我的体内回响,那声音既像男人又像女人,既像老人又像孩童。那一句话仿佛是由千百个人的声音混合而成,在我的体内不停震荡,我的大脑被这声音激荡到想要呕吐,我感觉什麽东西即将从喉管中涌出——
“呕……”
闪耀的星辰从我的嘴中吐出,如萤虫般飞散在这黑暗之中。即使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了也无法停止呕吐,无数的星辰像是被黑暗吸引一般,不停从我嘴中涌出。
【“叩响梦之扉……”】
我的胸口像裂开一般,我感觉体内那如岩浆般滚烫的物事直接从胸口的缝中喷涌而出,在黑暗之中,我看见星辰从我的胸腔中迸裂而出。
【“汝之梦,即为三千大千世界……”】
胸口的缝越来越大,但不知为何,我非但不觉得恐惧,反而在心中莫名地感觉到了一股欣喜,星光如喷泉一般从我的胸中喷向黑暗中,点缀着这深渊中的虚无。
【“汝之心,即为梦之匙……”】
我感觉自己的背上也裂开了来,背脊之中能感觉到那炙热的群星正急切地想要涌出,那些星辰是梦,是世界,也是——我的部分……
【“汝为梦之子……”】
我身上就如瓷器裂开一般,大大小小的裂缝在身体上绽开,群星的洪chao就像冲毁了堤坝一般,从我裂开的身体里四散而出。
【“亦为梦之王……”】
“啊!……啊啊!……”
我的身躯就像是破碎不堪的囚牢,在星光的涌动下彻底破碎了开来。如水瓶乍碎,琼浆四溢,内里的星流如爆炸般瞬间扩散,强烈的光把我的意识都吞没,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曾经无垠的黑暗如今竟亮的发白,亮到我什麽都看不清,什麽都无法想。但是在这白光之中,我却无比清晰地听见了那古老的声音,那是星辰的声音,亦是梦的声音。
“归来兮,梦之王……”
无尽的星辰一同低语着,那呼唤仿佛是自遥远的过去而来,又要往无尽的未来而去。那一刻我竟感觉无比的畅快,我的心变得如此宽敞,宽敞到足以容纳无尽的星海,我的身躯和这虚无融为一体,这一切的梦都是我的一部分。曾经的漆黑如今被耀眼的星光点缀,就像是那宙宇之中,苍穹之上的景色。
“梦为汝之属,魇为汝之囚……”
【……简直就如佛经中那他化自在天的天魔,欲之魔王波旬一般……】
“身为空,心为匙,汝乃掌梦者,汝为梦之王……”
【那是他们的声音吗,亦或是我的声音吗……】
这广阔的星海中,我感觉有无尽的星辰,却又感觉仿佛只有我一人,那由他的梦组成了我,这浩渺的星云就如同在我的体内流转。星空之中凝聚起了人形,这星海也为之裁剪,点缀无数光点的黑幕化为绸缎,披在了我的身上。
原本因梦中目睹爹爹的死而产生的悲伤稀释在了这无垠的宙宇之中,我的心此刻只觉得豁达与释然,却又有些空虚。
【……这颗心在寻求欲望……因为无论何等的欲望都无法填满它……这便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