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日入时分的天,已经较难看清对面人的脸,树梢映在暗蓝的天幕上,仍能看到深深的绿色,有一小瓣月亮,似红非黄,像人用画笔绘了上去,边缘带着一点点笔锋,很静地挂在那里。
周游徐图着喜服向在场的众人敬酒。
这婚宴毫无形式,甚至称得上散漫,它更像一场无限暧昧的聚餐,叫人兴奋又沉醉,丝毫没有拘束。
周游从来没有发现,这群人这么能说,每个人都能张口就吐出一箩筐的吉祥话,连这些孩子也毫不逊色。
饮酒,进食,高歌,游戏。所有的快乐都围绕着自己,空气里也藏着好藏着笑,叫人合不拢嘴巴。
连小娃娃都好像兴奋起来,在徐图肚子里快活地打滚儿。
这时候,不仅肚子鼓起来,连胎动都能看的明显了。这便成了孩子们的新游戏,偏偏小娃还配合得紧,他们碰哪里,它就在哪里做动,灵气得很。
欢乐一场,大家都激动又疲惫,虽舍不得离去,却不好多打扰孕夫的休息。一起陪着直至凌乱收尽才依依告别了。
周徐二人匆匆沐浴一番,便迫不及待地卧上花床。
此晚,眷侣是必要入那洞房行番云雨的。
徐图已经有些疲倦,便全交给这周大侠。由上至下,由外向内,直被他撩拨得颤栗难耐,就要脱口而出地叫喊出来,却被人一下子抓住了硬根,登时一动也不得动,面僵口直了。
周游略施技巧,他便拐着弯儿地哎了一声。扭着身子要躲,却还是耐不住地迎下来。
有孕后,他的快乐来的很疾。
周游耐心地“伺候”着,并没有等很久。看他的喘慢了下来,知道他已经脱出了情欲漩涡,自己才倾身而入,温柔地轻捣那要命之处,又将他拉入一方新的泥沼。
花枝春满,天心月圆。
这一年的雨季,就这样过去了。
徐图五月出发来到阜梁,到如今将至秋分,已经四月有余。这是他头一次差旅他处,没想到临近返回,已经收获了这么多。
有追寻他的爱人,有茁壮成长的孩子,有不离不弃的“小弟”,还有天南海北的朋友,甚至还在这里签了婚书,办了婚宴。调令下来时,他只觉得舍不得,吸吸鼻子,就落了满襟的泪水。
徐图重情,又多留了几日,和周游一起看了当初答应自己的好戏,明明是逗乐的喜剧,他却心情沉重,一笑未笑。直到送走了其他大人才慢吞吞收拾了个人行囊。
临行前夕,胡植汀又带他去了当初接见他们的小楼,叫了此处绝一无二桂花烧鹅,势要叫周徐此生不忘这味道,此生不忘这人。
“徐弟,这些天瞧着你不爱笑了,我心里不好受。知道你是对这有感情了,如此咱们相识一场实在值了!”
“我们阜梁地,阜梁人,没丢脸!” 他干下一杯,嘿嘿一笑,又说,
“但你要是为此神伤,我不许。明明都是美好的记忆,别叫它变了味道。我只允许你稍微心酸一下,不能再深了!”
“这天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真是缘分,就刚好是你们。咱们相投啊!”
再倒一杯,还洒出不少,
“也许咱们称不上是知己,我猜不透你们脑瓜里的事,你们也猜不透我的。但是至少是交了好友了,我定是要常常与你们联系的,收到我的信可一定回过来,让我知道你尚好,那就踏实了。不是说‘海内存知己 天涯若比邻’,咱们也是‘邻’,不过就是门口花园太宽广,要走上一两个月,哈哈哈……”
他被自己的比喻逗笑,又觉得出言不妥,
“不不不,是走在圣上的花园,圣上的花园……”
徐图哭笑不得,轻搡他一下,亏的现世太平安宁,他们还能开起帝王玩笑,只是多少不妥,还是小心为妙。
“胡兄,你说,咱们还能相见吗?”
胡植汀听见他说这话,换了神情,这个问题太玄妙,何人能答呀。世易时移千百年,谁人能解离别,谁人可定再见。
他笑着摇摇头,像老者听了顽童的稚嫩发言,
“这还用问?”
“一定会的。”
徐图眼睛亮起来,笑了。
然后他听到周游在他耳边小声说,
“只要你想,我答应你一定可以。”
我开学啦,大家做好我月更甚至几月一更的准备ヾ ︿_︿?,毕竟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一下了!感谢理解。之前说能快点更完肯定要食言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