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不是最最糟糕的。巨象骑兵原本是哈拉德人引以为傲的武器,现在却成了最大的噩梦。被恐惧折磨得发了疯的巨象在拥挤的人群中强行劈出一条路来,所过之处惨叫不止。当它甩掉大半背上承载的士兵,又踩扁了众多阻拦在面前的人和物之后,被好容易找回控制权的驭象者一凿敲破脑袋死去,硕大的身躯如同山岳颓然倒地,连带着压死许多近旁来不及逃走的步兵。
于是,他再次发出高声的尖啸,如同永冬之地终年不止的朔风,带来无尽的寒意。
惊叫声瞬间炸起,下方的人群像被冰雹击破的水面一样凌乱起来。他们竭力地闪避着死神般的呼喊,朝着一切可以躲藏的地方奔跑。当戒灵们逼近Umbar(昂巴)城墙的时候,这种恐惧达到了顶点。纷乱的人群推搡着,撕扯着,如同在黏稠的泥流中翻涌的腐叶,一层层堆叠。一些不幸的,被挤倒的人瞬间被数百双脚踏过,碾压成破烂的布偶。
惊恐的骆驼喷着白沫,发出令人心碎的响鼻声,张开嘴巴撕咬任何试图上千牵拉缰绳的人类。同样发狂不止的还有一大群负责拉战车的鸵鸟,它们先是甩掉了骑乘它们的凡人,接着在猛冲过来的座狼嘴边逃生。这些强壮的不会飞的大鸟用有力的长腿猛踢狼的鼻子,只一击就足以让一头狼翻过几个跟头,倒在地上哀嚎。
哈拉德人的进攻阵型顿时凌乱。
长长的啸音回荡在在夜色中,更为清晰、辽远、绵长,而它带来的恐惧逐渐蔓延到每一个联军士兵的心底。随着后军的溃败,那些已经攻入城内,正在拼命突破内城防御的哈拉德人逐渐被恐慌的情绪包围。谣言四散,说城里的努美诺尔人招来了Mordor的幽灵和魔鬼,正在切断他们的退路。
并不仅仅只有人类难以承受这种恐惧,哈拉德人带来的动物——马、骆驼、山羊、巨象,以及其它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全都在这恐怖的尖叫声中发了疯。一匹健壮的栗色牡马不停地撂着蹶子,把上面的骑手掀了个底朝天,然后拖拽着他一路狂奔,跑过大半个战场。
不自量力。戒灵之首举起了手中的权杖。
一支沉重的投枪划着弧线,擦过他的盔冠,切掉了上面的一个角。戒灵王俯身向下,刚好对上了另一支疾速而来的长矛,矛尖猛地撕破他的罩袍,穿透铁甲。早已不存在的肉体感受到了疼痛,但仅此而已,那支锋利的矛尖在他力量的磨蚀下卷曲、消融。
即使这命运只余下恐怖。
但是有个黑影比他更快,如毒蛇般自黑暗中窜出,一口咬住那人类的脑袋,向后折断。充当Sauron信使的影猫甩甩脑袋,将尸体摔至一旁,发出令人惊悚的尖叫。它咆哮着,风一般地扑向下一个牺牲品,从肩膀一直撕扯到胸口。它已经有很久没这样大肆杀戮,显得非常疯狂。Isilmo认识这只猫,很清楚它的回归意味着什么。
借着这个机会,Mordor的重装步兵在座狼的引领下,猛冲进战场,将哈拉德人的军阵撕开一道豁口。这是他们唯一翻盘,击退敌军的机会。这一点,盘旋在空中的戒灵王Isilmo很清楚——要想凭借实力,正面赢得这场战争根本不可能。取胜的机会只在借助恐惧和突袭打乱对方阵脚,引起混乱,让哈拉德联军不败而自溃。
他追寻着长矛飞来的方向找到了攻击者,这个高大的坎德人正紧握着另一支长矛,试图第三次射击。
有人开始丢下武器,逃离战场。这是个坏兆头,只要出现,就无法遏制——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有一个如此,就会有一千个学样。很快,45000人的联军中,担任后军的4000人因为受到座狼和Orcs的突然夹击,开始溃退。
不会再有我女儿的女儿活在这世上,他拔掉那支嵌入盔甲的长矛,将其扔下战场。也许,我当初就该料到这一点,料到她注定会走上这条路。戒灵王拍拍坐骑,冲向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把过去的一切都甩进历史的尘埃中。我如今只属于Mordor之主,只应该记得他的命令。因为正是他的仁慈,我才逃脱人类必须化为尘埃飘散的命运。
他们的溃散引起了恐慌,以至于那些传令官喊破了喉咙也无法扭转颓势。一些人边跑边甩掉沉重的铠甲,希望能更快点逃离死亡,却在即将奔出战场的地方被飞窜的箭矢赶上,永远倒在了异国的土地上。Isilmo拉起飞兽,俯瞰整个战场,寻找着负隅抵抗的区域。
“这是什么呀!”哈拉德人的队伍传来骚乱声。
“是Mordor会飞的幽灵!”有人大喊。
胯下的飞兽伸长了脖子,猛地咬住一匹马的颈项,把它拽向空中。马儿痛苦地嘶鸣,四蹄踢腾,而上面的骑手重重地摔落下去,砸在另一个避闪不及的骑士身上,双双掉落下来,被疾驰而过的蹄脚踩踏进尘土。
他不再是会死的凡人了,这就是他想要追逐的现状。
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脚步。箭矢嗖嗖作响,交织于半空,如同一张密布的网,但即使有一两支能够触碰到他,也会立刻破碎消融,这是Sauron赐予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