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许久没同他这么亲近过,极为不适的闪躲开那男人
秦海云在浴室里正打肥皂的手猛地一抖,掌心没抓稳,那光滑无比的肥皂一尾鱼儿一样在他手里逃走,吧唧一声摔在格子地砖上。
黑白格子的地砖上盘着这么个蛇一般的男人,无端的使秦臻喉结上下滚动。
便没吭声想着多留秦臻一会儿,好再问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蹲下身捡起那滑溜溜的肥皂,脚下一滑,慌忙中为了保持平衡,手能把能抓到的东西都够了个遍,瓶瓶罐罐都下雨似的洒在地上,最后还是没稳住。
一头许久未打理过的头发半干不干被向后捋盖住后颈,露出饱满的额头,底下两条眉毛又细又长,一双乌黑的眼珠里满是水汽,微厚的下嘴唇被他咬得充血,双腿交替着在满是浴液润滑的瓷砖上来回弹动却怎么都起不来,脚底的肌肤蹭着那地面,打出细密的白色泡沫,更衬着排列整齐的五根脚趾粉嫩生动,不知怎的横生出来一股人鱼一般的魅惑与神秘。
他表情有些紧张,像是怕什么秘密被发现,眉头中心拧出了川字纹。
这老男人对着他这个儿子倒是十分亲切,无论秦臻怎么没有大小地称呼他。没礼貌地同他呼来喝去,这老男人都待他依旧。
由于是标准的单身汉住所,客厅里能坐人的地方只有那一张老沙发,秦臻一屁股就占据了最边上的三分之一,那只穿着单薄浴衣的男人紧挨着他坐在他旁边。
浴室没有锁门,秦臻听见里面的异响拧开门,左脚刚踏出去半步,便被浇了个透心凉。
秦臻只轻飘飘的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听得那水声停了,方道:“你快点,给完我钱我就走。”
那老男人上半身伏在白陶瓷的马桶上艰难抬起身子,两条长腿弯折到一起蜷在洗衣机与花洒之间的狭窄地带。
“臻宝!” 那老男人声音颤抖地喊他的小名。
他摇头吁出口气,怪不得都说孩子是上辈子的讨命鬼,一天天就就知道钱啊钱的,他这么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就不能多关心关心他吗?
“我操,你怎么回事?”水龙头的开关被那老男人不小心蹭开,许是花洒坏了直接从高处的胶皮水管里喷出一股水柱,秦臻利落的黑色短发都被打得湿透,镜片上都是水珠,黑白相间的校服显然也难逃毒手湿哒哒糊在身上,球鞋踏过的地方一踩一个脚印。
他四岁就跟着妈妈离开家里,这几年也就是到交学费的时候回来一趟,老房子怕是查水表的都比他熟悉,一年跟那老男人说的话恐怕连一篇八百字的作文都凑不够。
他脱了校服上衣,穿着里面的黑背心,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荡着那个画面,时而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水龙头没关上, 依旧释放着一道抛物线样的水柱,泚在防水地砖上溅起小喷泉样的水花,跟男人撒尿似的,充满了腥臊的阳气。
听了这打发人的话,秦臻反而更气,青春期的人性格不稳定的如同活火山,他三步两步就到了厕所门口,门是毛玻璃模模糊糊的,里面一道昏黄柔和的灯光,映照出一个白色的人形曲线,正对着高悬的花洒洗头发。
他盯着毛玻璃上的百合花玻璃图案,“怎么这么磨蹭,能不能快点?”
秦臻近视程度并不高,两根手指将糊到什么都看不清的眼镜掐住鼻梁的横桥往上一推抓在手里,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说不出话。
他退了一步躲过那水珠,只听得那洗个澡都能摔倒的老男人喊他,“臻宝,你快出去。”语气有点急切,似乎不想让他进来。
越不知怎的一股火气往上窜。
那老男人擦头发的手一顿,话里带着笑意,“着急了?先坐一会,出来了等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胳膊扶着马桶盖的两侧,秦海云额头不知是被他吓的,还是这几下运动已冒出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若是能安安稳稳继续坐下,那他就不是秦臻。
秦臻被他脑子里的念头吓了一跳,便掺住他的胳膊把他扶起来,沾湿了的肌肤黏腻滑溜,触手温度烫人,慌得他立马逃到了客厅,小学生似得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等候。
秦臻一直知道这老男人生的好看,否则便不能与他母亲结婚,但他竟是十九年里头次意识到那老男人竟这般吸引人。
因为年头太老了,毛玻璃被浴室里的水冲刷早已变得透明,秦臻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觉得,但当他能看见那模模糊糊的人影,光是意识到里面是那个赤裸的男人在洗澡,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头脑发热。
恰是这一声,屋主终于意识到他的到来。哗啦啦的水声间掺杂了那老男人一句话,声音在厕所里传出来闷闷的,“臻宝回来了?先看电视等一会,爸爸马上就洗完了。”
五分钟之后,那老男人收拾好了穿着一身黑色绸缎浴衣出来,漏出大片雪白的领口。
房子破烂,浴室自然也不是什么高端配置,也就四五平米的狭小空间,整齐地安置着洗漱台,坐便器,花洒,角落里甚至还放了台小天鹅的双桶洗衣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