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没想到,陈江郡三脊峰竟是人才济济,连寨主身边的女眷都能闯到夺魁赛,
建原王跟冯郡守和耿知襄在席间相谈甚欢。
建原王有三子二女,顾霄怡是他第一个女儿。朝内各路皇子亲王割据纷争以来,漷西一带如今是最稳固富足之地,并且有日渐扩张之势,据说其中有不少顾霄怡的出招出力。是以有人要谋算县主,而三脊峰从中解救,甚至将埋伏攻击的下沣庄首领活捉待审,建原王是很中意的。
顾霄怡的未婚夫,漷西城的郑橦将军也来了,正在建原王下首,对陈江郡守和三脊峰的感激溢于言表。
齐缨默默看着顾霄怡。
阿缨玩的果真好,顾霄怡察觉到她的视线,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这么些天下来,累了吧?
还好。
明天最后一天了,
嗯,她点点头。之后或许没几天便要回寨子里去了,而那时候,顾霄怡就不会去了吧。
最后一轮破阵,应阵者只余二人。齐缨只知对手是从陈江郡西南尚昔县来的智士,但因为对阵戏破的是既成之阵,她的对手实则是冯郡守麾下搭阵戏的诸位谋士,只要几局下来拆解通关的速度快过那位尚昔县的来客,就可夺魁。
今日出发的比往时要早。经过城中街巷时,齐缨甚至听到有人在外头说到她的名字。
你会赢的,耿知襄说道。
她回头看他,皱着眉:你没有跟冯郡守说什么吧。
想什么呢,他笑笑,我什么都没提。
最后一轮破阵,场上的气氛都凝重许多,厅堂周围、楼上雅间仿佛无端多出许多黑压压的人头,小声议论观看着,压迫感全胜以往。
还有好一会才到夺魁赛开始。头顶灯影落在足尖前,齐缨在袖子里绞了绞手指,抬头又去看顾霄怡,建原王在主座上跟郑将军在说话,顾霄怡的视线直接跟她对上了。
她无声说了什么,齐缨没看明白,然后见她起身出去,往楼上角落里走,于是自己坐了一刻,也趁着没开始,离席走向楼梯口。
上了二楼,拐了几个弯,找到一个偏僻的无人角落,黑黢黢的只有一点光,顾霄怡果然等在那里。
别紧张,她摸摸她的手,你前几天都比尚昔县那个高先生玩得好。我们在上面看着呢,父王也这么说。
齐缨点点头,你什么时候走?
约莫再过两日,顾霄怡答道,父王不会待太久。
齐缨再点点头。
她们对面立着好一会,彼此沉默。顾霄怡忽道:父王会招安耿知襄,
哦,
她看着齐缨,不是陈江郡招安,而是父王亲自招安。
齐缨品着她话里的意味,
你现在啊!
齐缨才听到身后的足步,惊诧地一把拉住顾霄怡,回头看到一步开外老四那张Yin戾的面孔,吓得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老四手握匕首咚地扎在她俩身旁的墙上,距离齐缨的脑袋不过三寸,她喉咙里的高音终究没有喊出来。
齐缨,老四笑得双目突出,牙齿森然怕人,我可越来越服你了。
齐缨紧紧攥着顾霄怡的手:四当家,这里不是寨子,到处都是护卫,你不要胡来!
我不胡来,胡来的是你,
老四看向惊诧的顾霄怡,咧嘴舔了舔后槽牙:大哥的小夫人杀了润宁县主,是不是比我杀了三哥还要荒唐?
齐缨话都要说不利落了:你休想!
他哼笑,我真小看你了。把大哥迷得五迷三道不说,我查到现在才知,恐怕寨子里的jian细,也是你吧,
齐缨松了松顾霄怡的手,眼角余光扫向周围,
否则还有谁?弟兄们有时候大半夜碰到个巡山的怪小子,个头跟你差不多,再往前还有鬼火,山上有一年多没见鬼火了,可你一来便出现,这是巧合?我去看了泄洪石阵,你可是还偷挖了沟渠想让山洪改道?
他眼里尽是杀气,大哥莫非还当自己管教有方呢,哈哈哈,真想看看他知道这些,还要说什么。
齐缨又气又怕:冤有头债有主,你若还想活,冲我来就是了,让县主回去。
冤有头债有主?老四怒了,三哥是我杀的么?
这我你怎么不去问你二哥?
他拔出匕首尖端,面色很难看,全身戾气狂躁,亡命之徒已无法理论。齐缨肩膀打颤,袖子下手指松开,慌张按了按顾霄怡的手背。
这样无妄之灾,本来也跟她无关,她不会让她牵连进来。老四真要动手,她会不顾一切拖住他,让顾霄怡跑开。
马上
电光火石,话声戛然而止,齐缨和顾霄怡同时尖叫,眼睁睁看着什么东西猛地穿出老四的胸口,小点ye体溅开,在喉咙下几寸探出血淋淋的刃尖。
耿知襄从前方奔来,在老四身后把刀拔回,老四往前一扑,瞪着眼贴到墙面,滑跪在地,血泊慢慢外溢,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