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用吧!宝洁顶撞他。
嘻,还装什么正经呀,别刺痒的时候,自己用玉米秸去鼓捣就不错了,……
啪!宝洁抡起胳膊,打了六头一个嘴巴。
六头,你做啥?走出窝棚的老宋一眼正看见,厌恶地问。
没啥,没啥,……六头忙点头哈腰笑着应,跟他说几句笑话,他不禁逗,……
宝洁却呼地起身,端了一碗玉米渣焖饭,走到远远的树丛中。
一直到现在,他也觉得昨晚是一场梦。
只是,他不知道是自己在梦中发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还是在梦中的奇异世界发现了自己。对老宋,他没有异样的感觉,只觉得老宋是个谜,而对顺子,有了昨晚的接触,他在今天似乎才发现顺子很俊美,他端详顺子黑里透红的脸膛,鼓鼓的鼻梁,一双亮亮的很有些俏美的眼睛,竟有不忍冷却的美不胜收的热慕,尤其是看到顺子虽然有些黑却很细腻很强壮的身体,他就有昨晚经历的那种激动的心头乱撞。确实,宝洁对昨晚的经历是陌生的,但是在发生以后,除去有种莫名的被扼住喉咙般的恐惧,并不反感,并不厌恶,甚至在隐隐中有种与自己曾熟悉的东西久远又突然相遇的快意,有些惶惑,却更有些怀念……
石头。却是老宋唤他。
见老宋寻来,宝洁问:找我?
恩,我是说,……有些,对不住你。顺子是挺可爱的,可他……把握不住自己。我是说,我不会再骚扰你,可你……和顺子……自己要有把握,我已经是跌入深渊的人了,你……你还有自己的前途,……
老宋说话时并不看宝洁,他注视着莽莽苍苍的大山林,目光中一派茫然。
宝洁的心被触动了,他不禁接着老宋的话嗫嚅地问:老宋,我……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必细问。昨晚,我和顺子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只是,你不应活成我这样,你……你该活得很好的,不要只看眼前,三起三落过日月。这次,你挣到钱出山,以后永远不要再进山做这不人不鬼的棒槌客,……
老宋说完,就急步转身而去。
可是,自这天始,老宋虽然再没找过宝洁一此,六头却缠住他,嬉皮笑脸,肆意取笑。宝洁压着恼怒不理他,却压不住想和顺子接触的欲望,他总想寻机多看顺子几眼,而顺子也有意和他接近,寻机和他单独在一起……
燥热的初夏过去了,天气变得湿湿的。他们采集的木耳、蘑菇,药材只要遇到晴天,就得翻腾一遍晾晒。人们估计,这趟进山,至少能分到四百块钱。
这天,又是阴雨天,没发出去采山货,人么索性躺在窝棚里睡阴天。
宝洁在夜里瘦了一宿火堆,早就迷糊了。
突然,一声惊雷在天上炸开,那轰隆隆的雷声就像在窝棚顶上滚过。
顺子被老宋差遣,随森林警察巡逻队下山采买粮食去了。顺子就睡在宝洁旁边,他的铺位空着。
能听到老宋又在唱,含着无奈的醉意。
石头!不知何时,六头睡到了顺子的铺位上。
干什么?宝洁不耐烦。
你别烦我,我真这么让你烦么?没有事,咱哥俩就不能拉几句闲话,……
你长着嘴,我长着耳朵呢。
嘿,其实,我想不透,你是个知青,大城市下来的学生,咋也想进山呢?
大山林不是人进的吗?
其实,我挺佩服你,冲你闯进大山林当了棒槌客这份胆气,看你是个男子汉!
男子汉?不进山就不是男子汉了!
不是,我是说,你……你不像顺子。
顺子怎么啦?顺子哪点没比你做得少,顺子照样和你一样钻山趟岭,……
六头诧异地看着他。
他用从未有过的坚定也看着六头。
突然,六头从被窝下伸过一只手死死攥紧了他的手。六头的手又热又粘,他想挣开,六头却不放松,他越挣,六头攥得越紧。他听见六头胸腔里呼通呼通在挣扎撕掳着,他听见这声音心便先软了。他轻唤六头,用一种告饶乞怜的眼色看六头,而六头却扭过头去不看他,只在扭头的瞬间眼里闪过一层惊慌和懦弱……
老宋又在唱。
他任凭六头那只又热又粘的手攥紧自己。
石头,你进了山,你们同学不找你么?
六头轻轻问。
我们……知青点,早散了。
其实,其实,有福之人不会落无福之地,今后,你们,还会出人头地,不比我,脸朝黄土背朝天,这辈子就和土疙瘩过日子了,……
六头用从未有过的亲近安慰他,话语里却难藏自己的悲哀。
六头仰面躺着,不看他,只是那只手在宝洁身上滚过一阵阵发粘的烫热。
又有一声炸雷爆裂。
宝洁却不推开六头的那只手。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六头挺可怜的,觉得六头也和顺子和他一样,甚至和老宋一样,在少年的雄性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