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莫蒂默10
爱德华从早上就头疼到现在,脸色本来就沈郁,加上听到刚刚那一席话,虽然眼底的跟尴尬复杂隐而不现,但那股忧郁只有德潘赛看得出来。
爱德华想到那时自己要一起去马德琳伯爵宅底,德潘赛说,王储在场大家就无法放松,突然更是不知道怎麽反应。之前自己一直没发现,因为以往这种会议一定有他父亲在场,他只能在旁边听着,一句话也插不上,但现在他父亲出征到约克,又是遇到这种众人争吵的场面,更是提醒了爱德华这件事。
主持会议的宰相达西丁,正要开口对爱德华讲解会议进度,就被班特顿男爵插话。
「殿下。」
班特顿从座位上缓缓起身,德潘赛一看眯起眼睛,他知道兰开斯特一行人一定又要使出什麽无聊的招数。爱德华一会儿後才抬起头,室内虽称不上闷热,但人数比起以往还多,大门也是关着的,他感觉到整个背脊都因为闷热而冒汗着。
依照礼节,除非他开口,否则男爵不能继续说下去。
「是的,班特顿卿?」
王子口气很平稳,但是神色却是很压抑,脸色也很苍白,只是几乎没有人看得出来。
班特顿男爵倒是很多此一举的先行个礼才开口。「殿下,虽然此次会议的主题是威尔斯法,不过很明显,这跟英西两国和亲的事情也有关系,如果不先解决这件事,会议恐怕很难进行--」
「男爵恐怕没说错吧?」
德潘赛立刻插嘴道,平常他是不会这样的。但他很清楚,兰开斯特等人有意用和亲的事为难爱德华,而爱德华生性不会应付这种场面。
「威尔斯法跟和亲的关系何在?」
德潘赛知道,兰开斯特有可能是得到西班牙那边的压力,必须赶快解决,加上如果等到国王从约克回来,对於和亲会做出什麽决定,就连德潘赛也无法预测,所以两方几乎是在火线上。
但如果爱德华本身直接表明立场,要娶法王的小女儿,那也只会使宫廷里派系更严重,
,对他们毫无好处,所以德潘赛一直没让爱德华应付这件事。
「倒是男爵不断提起西班牙和亲的事,到底用意是什麽?我倒是听说,最近男爵从西班牙大公那里受封艾佛略西的一大片土地,莫非跟这件事有关?」
德潘赛直接单刀直入,为的就是把爱德华弄离火线之外,但他很清楚场面会就此失控。
兰开斯特王爵站起身,他那边的人马已经起了愤怒的sao动。「那阁下呢?三个月前远到法国,美其名是处理外务,但我倒是听说,法王的孙女接到德潘赛家的提亲呢!」
「..........?」
爱德华闻言楞了一阵,极力克制还是忍不住直直的看向德潘赛,觉得汗水正从自己颈部流下。
「完全是子虚乌有的指控!」
「阁下从西班牙大公拿了多少好处?那才是可耻!」
德潘散一旁的几个领主也反击起来,但声音跟另一头的兰开斯特等人混在一起,两边说了什麽,其实没一个人听得清楚。宰相达西丁挥着双手要两方安静,但只能看到他嘴巴一开一阖,声音被彻底淹没,其中最响亮的就属班特顿男爵拍着会议桌的声音,但拍完之後还是一阵吵杂。
爱德华硬是叫自己移开视线,耳朵里都是吵吵嚷嚷的噪音,但他脑筋却一片空白,一瞬间胸口空气只出不进。
「佞臣!」
「西班牙走狗!」
「会议暂停!双方都请离开!」宰相极尽全力高喊,汗从他额头流下,尾音几乎都插气,才从吵杂中稍微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爱德华其实想起身离开,但他既使把手撑在子扶手上,都可以感觉到头重的难受,本来就闷热的室内,几乎夺去他所有呼吸,加上耳朵嗡嗡作响的吵闹,更让他晕眩。
爱德华手抵在嘴前,因为感觉到胃部像在刮着一般,搅动不已。手放在嘴上,这才发现自己双颊有多麽发烫,然而,手却是冰冷的。
爱德华几乎对不上视线,眼里所见只有晃动扭曲的会议厅,每个人都像影子一样模糊。混乱中他只一瞥到德潘赛那头耀眼的金发,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殿下?」
吵杂中有个声音凑近,但是隐没在闹哄哄的声音中,但爱德华早就晕眩的闭上双眼,双颊像有火在烧一样,颈部跟背上不知何时都已经汗shi。
理智一直叫自己绝不能在这里失态,可是想抓住椅子扶手站起身,头却是重的往前倾斜。
爱德华闭着的视线里灰灰白白,他全身倏地失去支撑,下意识朝旁边一抓,往前伏倒前,一手勾在了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