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豪华的房间内,身着浴袍的男人坐着睨视被抓回跪在地上的两人。
不同程度的狼狈,一位鼻梁骨似乎断了,一边捂着鼻子,一边闷声咳着,衣襟上还有点点干涸血渍,另一位比他好些,只有下巴蹭到了点,但脸色不佳,光洁的大脑门上全是虚汗。
……
“不过是让你们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还是喂了药的,你们这个样子……搞得像我安排了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任务似的。”男人停止打量,晃着红酒杯悠悠地开口。
“不是不是……”壮汉急忙开口,他局促地搓了搓鼻子,“出了点意外……”
底气不足,他低头揉着衣角,绞尽脑汁想如何措辞,思绪飘来飘去,人被带走后,他知道不好交代,自认倒霉,剩下的钱也不要了,想偷偷离开,结果大门还没走出,又被人抓了回来。
到底还是为了那点钱,他暗骂果然亏心事不能随便做,吃力不讨好,下次再多酬劳也不随便接了。
良久的静默,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垂头的壮汉汗冒得越来越多。
“人呢?”最终还是男人先开口。
“本来好好的,我们一抓到他,就马上带他过来了,脸也有用黑布罩着,没让别人看见……”壮汉话说的着急,不知自己根本没抓住重点。
男人放下酒杯走到他面前,把他扶起来:“别急,慢慢说。”
壮汉没想到男人居然挺好说话的,这样近距离看他,举手投足都透露着贵气与涵养,脾气似乎不大。
悬着的心松懈下来,他继续说:“...然后突然就撞上一个小子,不知他怎么就发现了,要来抢人,本来能甩掉那家伙的,结果又来了一个……”壮汉越说越觉得飞来横祸,谁能想到那个瘦猴力气大的离谱,他不是专业的打手,男人请他来也应该想到这一点,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还专挑偏僻的路线走了,结果这样仍被人救了去。
这,这……真不怪他啊,壮汉觉得可能男人也不缺那点钱,多扮点可怜,没准就不让他还了。
“老板你看,看这被打的……”他扯了扯还跪在地上受伤的同伴,“一拳就打成这样……”
“哦?所以被他们带走了?”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转过身抽了张纸巾擦擦手,好似碰了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明明指尖白净的很,男人却一根根擦得很仔细,最后似乎失去耐心了,他放下手,闭着眼长呼了一口气。
壮汉刚想抬头回答,一阵震耳欲聋的玻璃破碎声就在耳边炸开,头部巨大的冲击让他有些恍惚,红殷的鲜血顺着伤口留下来,蒙住眼睛,他余光瞟见原本放在那张豪华书桌上的那瓶红酒出现在男人手中,瓶身已经破碎不堪,眼前一片红色,不知是酒还是血,或者两者都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大脑一下当机了,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还未开口,就被男人一脚踹到在地。
凌乱的拳脚落在壮汉身上,男人是下了狠劲的,他一边踹一边骂:“废物垃圾!没用的东西!……”
壮汉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也不敢还手,他至今才知道上一秒的自己有多么愚蠢,那钱是不用他还了,没承想是用来当他的医药费。
没人敢上前来劝,鼻骨断了的那位早就畏畏缩缩地躲到一边,深怕被波及。助理在一旁无言地看着,似乎一早就料到这一幕。
“这点事都做不好,你在我面前摆弄什么?嗯?”男人一把揪住地上人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质问。
壮汉疼的什么也说不出了,只龇牙咧嘴地摇头,血腥沾到男人抓着他头发的手上,男人松开手,嫌恶地“啧”了一声。
他用舌尖顶了顶左侧口腔的嫩rou,似乎还不解气,抓着破碎的酒瓶就要往壮汉身上捅。
一直在旁装死的助理才知道要过来劝,再打要出人命了,这好歹是在总部,不好收拾。
男人甩开助理,把碎成一半的酒瓶丢在地上,又朝地上的狗东西猛踹了几脚,都到这份上了还给他出岔子,Jing心准备好一切,倒头来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他扭头看向屏幕,上面还在放着宇初舞台的舞蹈,每一个动作都那样赏心悦目,美的令人窒息。
男人长呼了一口气,试图平息愤怒,抓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到底还要等多久?他无声地盯着已经重复过不知多少遍的录像。
怎么办?
他已经,快没有耐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