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秋，不想对方也恰好侧头看他，那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狠狠砸到他心上，差点把柯纯的气儿也给堵了回去。
柯纯看着不由心疼，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那么执拗，纵然被所有人误会也不愿意说出口？他为什么总是要把所有担子都抗在自己的肩上？为什么不能再多信任我一点？
他柔下声来，说：“给我看看，好吗？”
软软的声音如同一阵暖风悠悠飘入郎秋的耳中。
他怯怯地发声，去叫郎秋，郎秋却仿若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眼神紧锁着薄亦然，他全身的肌肉都进入了紧绷的状态。
让他惊讶的是，这一路的记录都是郎秋单方面发出去的消息，每条消息边上都是统一的“！”，全都没有发送成功。
这种不安让柯纯难受，他不想再等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郎秋“自我消亡”或者被别人“杀掉”，即使接下来他要去面临疾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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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秋把手机牢牢的攥紧在手心，他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劲儿。
“你到底想做什么？”郎秋压着嗓子，如同一直发怒的野兽。
“手机，给我！”这一吼完全没有柯纯以往的柔弱，强硬到近乎命令。
柯纯发现郎秋在刻意躲避自己的眼睛，这让他更确信手机里藏着一些郎秋不愿公之于众的东西。
这不该是郎秋的眼神。
他说完，转头确认蒯安和的态度，后者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一直是那么坚定、果决、沉稳，却为什么忽然那么纠结、那么迟疑、那么动摇？
柯纯立马拿过手机，用郎秋的指纹解了锁。
柯纯把自己的手轻轻覆在了郎秋的手上，肌肤相触的那个瞬间他感觉到了郎秋的动摇。
他在紧张，柯纯下意识地就明白了郎秋这个状态。
“我做什么不用你管。”郎秋几乎咬牙切齿。
柯纯看看薄亦然，又看看郎秋，他发现他听不太懂薄亦然在说什么了，而郎秋好像听懂了，因为他的表情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可怕、越来越……生气。
可是，他在紧张什么？
郎秋依然僵立在那儿，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手，松了。
最后四个字进入柯纯耳朵的时候，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薄亦然依旧咬着郎秋：“如果你不能证明这一点，那么即使红玉不在了，我们也会先解决你。”
柯纯不明白郎秋为什么那么坚持不说，他同样不明白薄亦然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柯纯的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不由他主观意志控制的，好似一阵风吹进他的身体，带着他的五脏六腑一起摇晃，他听到他们嗡嗡的鸣叫。
但柯纯已经无力去关注其他人，他退出聊天app，打开了另外一个符号是一本书的app。
眼前的薄亦然让人陌生，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依旧那么冷淡，但他的所言所行都让柯纯不寒而栗。
聊天记录很快就被他滑到头，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多。
“怎么样？有找到证据吗？”薄亦然催促着柯纯，却并不上前。
然后，他呆住了。
柯纯握着手机的手在不住的颤抖，他抬头想要寻求郎秋的解释，却发现郎秋早已不在他的身旁。
他……怎么了？
平静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
一个画着对话框符号的，应该是聊天app，柯纯点开后看到上面只有和“老师”的聊天记录。
他环顾四周去找他，发现郎秋低着头，靠在他身后的那面墙边，一声不吭，浑身写着“拒绝交流”四个字。
薄亦然应道：“这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安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有义务坦白，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自我消亡。”
一个画着工具符号的app柯纯知道，之前监听和监视时见郎秋用过。
事情好像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他想起刚才在排练室中，郎秋说的那些还没办法告诉他的事情，和这个有关系吗？
好像他们俩之间有一些东西是外人不知道的，好像他们在用密语交流。
回应他的是薄亦然一如既往的冷静：“我只是在提醒你，你应该做什么。你也知道，我想做什么。”
手机桌面的壁纸是一片混沌的黑，上面只有三个app。
一个疑问冒了出来，郎秋不是一直在和老师联系吗？这单方面的稀少的聊天记录是怎么回事？
柯纯的手指一路往下滑动。
“你就那么怕被别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吗？让他知道你并没有那么无私无畏，让他知道你一直都戴着一张假面，让他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别有所图……你就那么害怕吗？”
“郎秋，”他提高了音量，“手机，给我。”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他无比熟悉的照片，照片中的人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