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有头有脸的人皆有耳闻,前来下帖子求拜访的人不少,甚至连周围的几个县衙都有人过来探访,顾成礼接见了江南府的几个知县官僚,一些氏族地主也挑着几个见了面。
他想要将这杂交水稻技术给推广开,就必须与这些人联系,他打算等到试验地收割时,也下个帖子,将这些人都给邀请过去,只有让他们亲眼所见,这些人才会真正意识到杂交水稻比寻常的水稻要优出多少,也只有如此,他们才会真正地用心来学这门技术。
等要会见的人差不多都见完了,顾成礼才带着众人前往枣泥沟,他如今到了同安县这么长时间,却还没有回去一趟,如今稍微闲暇些,便打算回去看看顾家人。
如果可以,顾成礼并不想带着这些御林军招摇过市,他想要带着赵明昌几个瞧瞧地回一趟顾家,奈何在这点上御林军却是怎么也不听他的,一板一眼地说是奉皇命保护顾成礼,故而不管顾成礼要去哪里,他们都必须跟着。
顾成礼不得办法,只要领着这些人一起往枣泥沟而去,幸好他这番只是回家,不用穿上那醒目的朱红官服,可即便如此,当顾成礼带着一队人马出现在枣泥沟村口时,还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天啊,怎么来了这么些人到咱们村子?”
“他们手里还拿着刀?瞧着唬人啊……”有些胆小的妇人怯怯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瞧见没,他们穿着官服呢,是官府的人,怕啥?”
“哎你们快看,那不是顾家五郎吗?”
“真的是他!是顾家五郎!”
“这些人都是顾五郎带回来的,我的天,他是当了多大的官啊……”
因为上次知县派人来顾家报喜,还封赏了一笔银子,故而村民早就已经知道顾成礼如今考中了状元,还在京中当了大官,如今瞧着顾成礼在众人拥簇中回来,只当那后面的御林军全都是他手底下的小兵,暗道这考中状元的人果真是威风。
顾成礼哪怕从前世到这世都一直是人群中的焦点,因着学霸光环而被旁人赞赏称叹,但见了如今这场面,还是觉得有些许尴尬,只因为这村里村民夸赞起来可是一点不含蓄,偏生嗓门还不小,顾成礼听着那些议论声,头回觉得尴尬如斯,只好耐着性子与上前攀谈的村中老辈解释,他身后的这些人可不是他手底下的小兵,他没这么大的牌面,这些人都是保护皇城的御林军,准备来说是保护皇帝与他的家眷的侍卫,都是有品级的那种。
村民听了更是惊叹,那这些人可比县里的捕快厉害多了,怪不得身上衣裳都这么神气,敢情都是保护皇上的人啊,如今却来保护顾五郎,了不得!
顾成礼抹了一把脸,看着赵明昌等人以及那御林军统领眼里隐隐笑意,决定还是不要再多加解释了,说得越多,反而让他越加窘迫。
幸好顾家人听了风声,连忙赶了过来,迎着顾成礼等人就要往家里走,后面缀着许多村民,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顾成礼在枣泥沟并没有多待,他身后带着这些御林军呢,不仅动静大,最重要的是,顾家可不像李家有大院子,也没有仆人,想要照料这么多人的饭食,压力不是一般的大。顾成礼只是从去岁与傅茂典进了京城后,便与顾家人一直未见面,彼此都有些挂念,他这番回来,也可以让顾家人心里安心些。
顾家人今日见了顾成礼,是真的安心了,不提五郎果真是当了大官了,还被皇上派了这么多人来保护,这是多么有体面啊,他们如今安心得很,五郎这么得皇帝喜欢,在京中旁人肯定欺负不了。
等出了枣泥沟,外面的日头还早,赵明昌眼珠转了转,顿时计上心头。
“不若咱们去县学看看吧,当日与同窗一别,今日返乡也该去拜会一番才是。”
顾成礼皱眉,不太赞同,但是赵明昌说的其中一点却是有道理的,就算他不去看那些同窗,总归要与以前的恩师拜会一下,县学里的那些直讲教谕们教导过他,便是他恩师,他这番考中状元回来,却不去拜会昔日恩师,的确容易让人诟病,但是要带上这么多人去招摇过市,顾成礼也觉得不妥。
“罢了,我让傅五备上一份薄礼前去致歉,等这番事了,再亲自过去拜会。”
赵明昌露出失望之色,他其实就是想到县学里瞧瞧那王墨章,看他如今可会在顾成礼面前扯高气扬,还记得当初他们初入县学时,旁人就道王墨章有望考中举人,故而对他很是奉承,王墨章那厮眼高于顶,从未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后来更是多番为难,赵明昌觉得顾弟此番若是过去,就可以好生在王墨章面前扬眉吐气一番,偏生顾弟心里没什么想法。
赵明昌的失望并没有维持多久,在众人回去路上,竟然遇见了周启文,两人俱是一愣。
赵明昌再见周启文,只觉得是恍如隔世,他与周启文也是老相识,因是商户子出身,当时在私塾里只与周启文交好,便将他看得极重,可谓是当作兄长来敬重,而没想到这些年的相交,他竟从未真正认识这人,不过是一趋炎附势之人,甚至还欺压弱小,幼年时为自己仗义出口仿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