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沉重的脚步声已潮水似的涌了上来,甚至连人们粗浊的喘息声,衣衫擦过树枝的沙沙声也清晰可闻,而五六条人影便形同大鸟般飞越过去。他们大约全部一心奔到泼水扑击的行动上去了,经过岗脊之时,连眼睛都来多瞟一下。
这五六个人刚刚掠向江滨,他们后头已跟上了大批的青衣汉子,一窝风似的随奔而下,人多影晃,倒未看清哪寒瞳严章与他堂叔兜天网章渊在何处。
就在一拨又一拨的丝门所属通过岗脊之际,屈元苍已忍不住低促的说道:“动手吧。”
钟国栋也于是时将早已执在手中的一只花旗火箭完全以手劲向空中掷出,只听得“嗤”
的一声响,这只火箭竟被他一掷之下
直凌空中十多丈高,在沉沉的天际里,闪烁出一溜红绿缤纷的火焰来。
攻杀的信号发出了,岗脊之上,已募然群起一片雷鸣也似的喊杀声,两百多名隐伏着的天马堂弟兄宛如两百多条出林猛虎般刹时全自优身之处冲扑而出。这时,围攻岗堤上尚未过完的丝锦门属下的,乃是鲨手首领狂棍岑春年、白斑鲨谢磊、盘地鬼饶冒明三个。他们首先冲入敌阵之中,岑春年六尺长儿臂粗细的沉重铁棍,狂风暴雨般扫击挥扑,顷刻已砸翻了六七个青衣角色。谢磊的一双短剑也战倒了三个敌人,而饶冒明的鬼头刀,则将四个攻来的对头通通在一刹那的刀花里削断了他们的双腿。
八十余名天马堂的弟兄更是凶悍无比,冲刺攻杀似浪如火,照面下,已砍倒了丝锦门十多人。凄厉的惨叫声,尖锐的爆叫声,加上兵刃的鹰击,人体的滚动,怒叱,暴吼,与鲜血猩赤的滴落,水光映影,便组合成了这一幕恐怖的杀敌景象。
江滨左边,这时双方亦已交刃,演出了与岗堤上相同的悲剧。此刻,原担任放哨的另两名鲨手黑猿卓宣、刃环焦吉已撤退回来,屈元苍一挥手道:“快去。”
刃环焦清在应声中身形已飞射出去,手上两枚刃环业已划过两名敌人的咽喉,在血水洒溅里,又猛然旋身将另一名敌人的面孔割成两半。惊吼尖叱声中,黑猿卓宣早已生生举起一名青衣汉子摔向另两名青衣人的身上,不待对方有所挣扎,他已再抡起一个死命抛掷了过去。
仅是这一刻儿,四五十名丝锦门的人物便只剩下一半都不到了。伏在草丛之后,屈元苍笑呵呵的说道:“真是摧枯拉朽,不堪一击,丝锦门竟然如此稀松法。”
这位天马堂的大龙头话尚未及说完,战场上的情况便已诡异的突然变化。一条瘦削细长的人影有若一抹烟雾般白天而降,他来得是这幺快,以至令人连他是从哪个方向飞掠而至都来看清。一面黑色的大网兜猝落,一柄宽刃短刀暴挥斜挑,就这样,七名天马堂的弟兄已被罩入网里又被皮开肉绽抖摔向岗堤之下,另俩人也“吭吭”
连声旋跌而出。
屈元苍猛的一震,脱口惊呼:“章渊。”
钟国栋冷沉的说道:“不错,兜天网。”
屈元苍一跃而起,瞪目狂吼:“章老匹夫,你他奶奶的是个人就冲着我姓屈的来。”
就在此际,白斑鲨谢磊已暴扑章渊,短剑吞吐如电,彩芒闪烁。但是,章洲却冷哼一声,身形猝斜,鲨网反挥,宛若一大片乌云倒卷。谢磊才自跃躲,章渊的宽刃短刀已神鬼莫测的将谢磊悬空挑起七尺。
“咳啊”
一声,谢磊的呼号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那幺恐怖,那幺痛苦,象征着凝聚成形的绝望与鲜血涂染下的悲哀。在他扭转的面容极快的一晃里,可以看出他那颗死前的不甘及怨恨的心。
一条六尺长,细如拇指又蓝光闪亮的网竿子,仿佛极细的闪电,带着尖锐的啸泣声飞取章渊,那是元苍的吊命竿。
章渊卓立不动,左手短刀倏然飞截,那光闪那幺快那幺准,“当当当”
的连串金铁撞击声里,他已一招不漏的荡开了屈元苍飞泻而下的七十九竿。蓦地一个空心跟斗站在地下,屈元苍圆睁双眼,气涌如山的怒瞪着对面的强敌,那是一个老人,一个瘦长的老人,他头发花白,突额凹睛,两顿下陷,嘴唇扁薄,整个的形态便强烈的显示出一个意思,冷酷。
屈元苍大吼道:“你他娘的就是章渊。”
对方木然又生硬的道:“你就是屈元苍。”
屈元苍切齿嘶吼着:“你残害我的手下,我就要活剥你这老狗的皮。”
那老人章渊的动作之快简直已到达匪夷所思的境界了,他微微一晃,凌空的刀光刃芒已纵横交织着罩向屈元苍,同一时间,他的黑两亦由上而下,“呼”
的反卷屈元苍下盘。
吊命竿飞弹旋舞,竭力抵抗,却在双方相劈的一刹,屈元苍衣襟肩袖立被割开六条裂缝,他紧张的拼命跃出。
“跑。”
一个字像一个冰珠子传自章渊唇缝,他右腕倏抖,黑网又“霍”
声横扫,短刀如闪电般急截肋下。
屈元苍猝然然间横了心,他不退反进,吊命竿一沉飞刺,直指敌人的心窝,他一边嘶哑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