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国公主颓然的坐了回去,变动来的太快,竟不知是喜还是忧,喝了口茶水压下心头的惊惧方道:“那不行,太子的正妻,未来的皇后,怎么可能让一个心智不全之人来做呢?这事不说父皇母后,朝堂众人那关你都过不去。”
“你说什么?她还不乐意?”得亏向祈拦的快,否则承国公主这会儿定然已经找到颜姝好好说道说道了,不过就算是拦了下来,承国公主的情绪还是激动非常,“你跟本宫说说,她有什么不乐意的?我弟弟气宇不凡,文武兼济,我弟弟是太子,未来的储君,储君你知道吗?你出去问问京中有哪家姑娘不愿意给储君做正妻的,太子都瞧不上,她是想嫁个什么样的?”
“三年前若不是她,你弟弟就算不毒发身亡也得活活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她于我有恩,我对她有情,”向祈望着窗外那笑的比花还烂漫的人影,“她是我此生不可多得的良人。”
“这事不急,”向祈悠悠道:“我还要问问阿颜的意思呢,她未必乐意。”
“这个无妨,左不过是那些个御史闲着没事干了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向祈淡淡道。
向祈不甚在意的勾唇一笑,今天的事是陈家有错在先,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御史上书弹劾也不过是背后有人操纵,不过背后那人这回估计要失望了,等过几日自己腾出手来,向祈倒要看看还有哪些人敢兴风作浪。
“我可舍不得把她当外室养,”向祈突然正了神色道:“说到这个,我还想请长姐出面,帮我一个忙。”
不过承国公主心里清楚,自己这弟弟脾气够犟,他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上次还不是因为给他定的婚事不满意,竟就赌气跑去了西北平叛,请都请不回来。所以与其在这考虑这门婚事合不合适,倒不如想想怎么把这门婚事给定下来,免得自己这弟弟心里不顺意又抽风,他要是再跑个三年五载的,这朝堂上的事谁来处理?
向祈道:“我没打算让她做妾。”
承国公主反驳不得,急道:“她是你什么人啊?值得你这般为她打算?”
“孤王娶妻,何须看那帮老头子的脸色?长姐知道的,朝堂上那帮老酸儒镇不住我,只要我喜欢,心智不全又如何,我看谁敢说一个不字?”
跟你算账就罢了,太子殿下还质问起本宫来了?”
承国公主看他不想提这个,自觉的换了话题,打趣道:“怎么?太子殿下要养外室还要养在本宫的别院里不成?你名下的庄子别院比着本宫只多不少,怎得突发异想把人养在本宫的别院里了呢?”
向祈被自家长姐的一通虎啸震得脑壳疼,等她发泄完吸气的空档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悉心解释道:“孤王也不瞒长姐了,阿颜她之前受了刺激,心智不太成熟,我现在娶她,岂不是趁人之危。”
“那咱们就商量个日子早些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吧,也是时候给礼部找点事做了,父皇那边好说话,母后那边我去说也就是了,你也早早的给我娶妻生子,别整日的不是平叛就是剿匪,吃不够沙子还是怎么的。”承国公主也是个通人情的,只要自己弟弟喜欢,这事没什的么大不了,而且颜姝是忠烈遗孤,这个身份也不算太差。
“什么?”承国公主手心失稳险些将杯盏摔出去,她觉得自己这弟弟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舍不得让人做外室,又没打算让人做妾,那便只能正儿八经的迎娶进门做太子妃了,这不声不响的闷葫芦心里盘算的门清。
承国公主又岂会不知自己弟弟的脾气,就他这不管不顾的性情,还真有胆量把天捅一个窟窿,莫说是朝堂百官了,天王老子来了怕也降不住他。可这么好一个姑娘,怎得偏偏就心智不全呢?
承国公主瞧见他的眼神,便知此事多说无益,再者说就算颜姝心智不全,可是宫中圣手众多,怎知这病情就毫无转机了?
“你都把人安置在我别院了,我能说不好吗?”承国公主一向觉得自家弟弟在情爱这事上就是块榆木疙瘩,倒是没想到他能为人考虑到这份上,当即应了下来,“你好容易朝我开一次口,我能不答应吗?放心吧,保证给你办的妥妥贴贴的,决不让你那小心肝清誉受损。”
姐弟俩相视一笑,承国公主这才放正了姿态道:“你这一走就是三年,这好容易回来了,不先去跟父皇母后问安,反而风尘仆仆的跑去抢亲,还嫌那些个御史不够编排你的吗?”
向祈的眼中却带上了几分认真的姿态,耐心解释道:“我今日行事一时情急,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将人带了回来,传将出去有损人姑娘家清誉,孤想请长姐出面,就说是长姐瞧着颜姝贴心,所以特意把人留在了别院相伴,您觉得如何?”
向祈点头谢过,这才放下了心。承国公主继续道:“那把人安置好之后呢?她总不能一直住我这吧,你要是真喜欢她直接把人迎进太子府封个承徽,昭训也就是了,身边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之前母后给你挑人你还不要,怎得自己中意的也不带回去呢。”
“跟长姐还客套什么,直说就是,”承国公主随手拨弄手上的描金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