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所以你肯定觉得我更罪不容诛一些。”阿
“这也正是问题所在。”萨迦利亚苦口婆心地说,“您和那个礼拜日园丁——”
“最近霍克斯顿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值得花费热情吗?维斯特兰这地方可有两个变态杀人狂呢,恐怕整个美洲都找不出第三个还在活跃的变态杀人狂了。”加布里埃尔颇为不赞同地说道。
麦卡德轻声说道:“你和赫斯塔尔·阿玛莱特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不会把他深知无罪的人置于死地,而对你来说死去的人并没有任何区别。在你看来杀死一个圣人和杀死一个恶魔没有任何区别,男人,女人,老人,孩童,一切都没有任何区别。”
“预料到这点并不是什么难事,”阿尔巴利诺站在桥上语气轻快地说道,“所以你看,我从我新认识的一位合作伙伴那里借了几个人来。”
麦卡德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许是他认为这个答案并不重要,又或许是就算是没有奥尔加·莫洛泽,他自己也能猜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相当突兀地说道:“我确实从劳德代尔堡的警局借了人来,三个,全副武装,就在——”
“你不赞同我跟他打交道?”加布里埃尔饶有兴趣地问。
“是的,我的文书堆积如山。”萨迦利亚重复道,嘴角微微绷紧了,“而发生在维斯特兰的这点小事您派谁来解决都没有什么区别,我看沃尔夫冈一个人就能干得很好。”
“那也并不是您借人手给他用的理由,”萨迦利亚坚持道。“我听说FBI正在追捕他,无论如何掺和进这种事情里都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更不要说,美国并不是您的大本营,在这里进行这种危险的……”
拉瓦萨·麦卡德静静地注视着礼拜日园丁——或者说,注视着阿尔巴利诺·巴克斯——他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整张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颇为肃穆。
“而你的文书正堆积如山。”加布里埃尔笑眯眯地指出。
阿尔巴利诺想了想,然后斩钉截铁地说:“奥尔加告诉你,是不是?”
“而我则是园丁的猎物。”麦卡德慢慢地说。
看他的雇主一眼,“我只是在想,如果您能把消耗在美国的热情稍微留一些在霍克斯顿就好了,我猜测现在您每一个还活着的兄弟都趁您不在国内的时间对家族内部大权虎视眈眈。”
“您想要在那个礼拜日园丁身上看见什么?”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就在我身后的黑暗之中。
“正是。”阿尔巴利诺脸上的笑意好像更显著了一些,“所以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会插手。”
“他很危险。”萨迦利亚一针见血地指出。不过说真的,任何人只要见到礼拜日园丁之后基本上都能得出这个结论。
“预料到你要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麦卡德陈述道。
“唉,萨迦利亚,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死板了。”加布里埃尔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到好像在阳光下晒太阳的大猫,“你就当我是在资助艺术家好啦——赫莱尔·伊斯塔不也在资助艺术家吗?他还自己掏钱办了一个艺术馆呢。”
“是嘛,我看你一个人能打三个他。”加布里埃尔懒洋洋地反驳道。
——沃尔夫冈显然是正在给他们开车的司机,因为这位司机随即被空气呛了一口,一脸惊恐地看向萨迦利亚。
就算是知道最好不要在一个连环杀手面前暴露自己的身后,他还是忍不住转过了身。然后麦卡德看见了令人难以忘怀的一幕:三个便衣警察被从黑暗里扔出来,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从他们脖子歪斜的角度来看,他们的脖子显然被扭断了。他们的身躯一半沉浸在灯光的照耀之下,剩下的部分全然浸透在黑暗里,看上去怪异而骇人。
“你看上去并不惊讶。”阿尔巴利诺用十分悠闲的语气说道,“啊,让我想一想——你并不是那种会单打独斗的类型,是不是?你逮捕赫斯塔尔的时候还带了一整队的SWAT呢。你预料到我要来了吗?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麦卡德再一次转过身直视着阿尔巴利诺,他的嘴唇好像稍微有些发颤,但是很快被他用深呼吸强行压抑住了。阿尔巴利诺身后的灯光也在他的面孔上打下了一片颜色深邃的影子,这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晦暗不明。
“什么都不打算看见,他并不是会给我带来乐趣的类型。”加布里埃尔用惯常的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回答,“就像是黑洞,光会在它的面前弯曲,不过黑洞和光对我而言都毫无意义。”
萨迦利亚真的很想反驳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住了嘴,反正他老板一般也不会采纳这种有理有据的发言——实际上他的老板经常干一些他不能理解的事情,包括一个人冲进被放了定时炸弹的大教堂里,然后当面挤兑要炸教堂的恐怖分子之类的——最后他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化为一声叹息,就跟他去做之前一千件自己并不认同的工作时同样。
麦卡德听见连绵成一片的几声闷响,某种沉重的东西重重地砸在了石头路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