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的荣誉榜,举凡作品被表扬、比赛得奖名次、以优异的成绩考上X高、哪个人的无名有他的照片等等……当晚,他把五十九页关键字是「叶广」的网页全都点击过了,累到不行,隔天早上看到镜子,觉得自己的黑眼圈快要变成烟燻妆。
以致於徐启章後来才想起,那首他创作到一半的歌曲,好像是首带点雀跃的、青春的、憧憬的……
抒情摇滚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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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高一下,徐启章还是维持着自己的步调过生活。有些转变的是跟班上几个同学比较有来往了,原因是因为看起来如此虚弱的他,成绩竟然这麽优秀。加上某次聊天他无意间透露出自己虽然没加入热音社但有在外面玩Band的消息……
功课好、会玩音乐,这样的光环通常会让一个男生加分,虚浮的轮廓也会变鲜明。虽然他还是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小团体,但却跟班上的人变得还算不错。
他只是不主动迎合,却不排斥跟他人的来往。
毕竟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寂寞跟孤独是会害死人的。
那种表情,他见多了。
所以徐启章有时候也会疑惑,为什麽身旁总是围绕着人群的他,偶尔会在别人都转头过去的那瞬间,隐约显露出那样的表情……就像是鱼浮出水面透气,却又喘不过气;上一秒还在笑闹的嘴角此刻却有了一丝动摇,很些微地下弯了几度角;眼神穿过某一物凝望着某一点,似乎很疲倦的脸。
那样的表情,很难捕捉到,但不知是时机抓太准还是运气太好,像是快门一般,徐启章经常捕捉到叶广出现这样的表情,在人群背後。
很在意。
那种表情为什麽会出现在叶广的脸上?
感觉是他,却又不是他。
不管是不是他,不管徐启章怎麽压抑,那种连走路、洗澡、睡前、饭後、弹吉他都会想起那个名字的在意,就像他的电吉他装了新拾音器一样,弹一下,琴弦震动不停,声音无限延续。
那一声一声因为叶广而引起的音波,始终回荡在他体内,闷着,却有越来越大声的趋势。
有些时候在意一个人,其实并不会去主动接近他,尤其像徐启章这样的人,一来觉得对方可能会感到突兀,二来哪有什麽理由要去、必须去接近他?三来,他也带有某种程度的顾忌,或许那个顾忌,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个什麽在作祟……
自卑什麽,虽然自己承认了,但是讲明了也很逊,他不会讲。
叶广就像是他房间贴着的偶像海报,只可远观,不能亵玩。
他不是没有试过像以前一样,试图把这样的情绪轻轻带过。有的时候催眠自己是真的很有效果,只不过常常有些事情的发生,又总是让那个催眠失效,一次又一次。
那是他第一次心底冒出「这个人好可爱」的想法,对一个男生。
并不是他看见叶广扶老太太过马路、或是三分线外长射进篮等等那些精英才会有的画面,而是某次放学,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因为跟导师谈话而晚了一些,正当他牵着歪龙头从车棚走出来时,抬眼看见了叶广正巧从他身前经过。
不是很近的距离,他却乱了呼吸。
夕阳余晖映照在他脸上显得迷幻动人,挺直的腰杆、优雅的步伐、唇角完美的弧度、旁分的黑发被风微微吹起,一切都像慢动作一样在他眼前播放,这是徐启章第一次这麽近看到叶广……
也是第一次看见叶广因为踢到了地上电动校门的铁条、很糗的往前踉跄了一下。
糗的程度,可比高中女生上完厕所,裙子没拉好卡在内裤里就出来一样。
他试着不笑出声,但是很难,於是他只好憋着气趁叶广还没转过身来时,抓着脚踏车长腿一跨用力一踩,迅速飙走了。
但是他也没漏看了叶广红着脸,东张西望、一副怕被别人发现的表情。
心中那种有人在跳来跳去的兴奋不知道是什麽感觉,很想笑,很想大叫。
他想那不是因为取笑、或是落井下石的心态,因为他想叫出口的是:「怎麽这麽可爱?快跌倒的样子怎麽这麽可爱!」
自己真的病了。
那天晚上表演过後,阿贱说从来没看他在台上这麽疯过,他也只是轻轻笑了笑。
总之像这样的小事情,都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击破他的压抑,然後一天又一天,加深他对叶广的在意。
因为常常看着叶广,所以能够慢慢发现真实的他。
只不过他还是没做什麽,严重一点来说,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眼珠子总是不由自主地黏在他身上,这种感觉实在有点可怕,所以他还是不断催眠自己。
催眠自己在意他只是因为他太突出、太优秀、太与众不同,任谁都会在意他,估狗他的名字、不经意地看看他、或是偶尔想起他,这些其实不能算是什麽,因为他也很常想起五月天,他们也一样突出、优秀。
注意特别的人,是人的天性。就算是自己这种淡然的人,终究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