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
他重新笑开，抖了下背，腾出一只大手打上我屁股。
小鬼头毛毛，你这是要吓坏你老子哦。他捧着我的小脸，紧按在他扑通乱跳的胸膛上，胡乱揉着我的湿发。
当然好啊，不过光在浴室里洗没趣儿，还不能大澡桶里洗，最好啊是去小水洞洗。
耳旁的黑发编织着玩。
阿爸你喝很多吗？看你好像是耍酒疯的样子。
哈哈阿青啊，阿青长大咯。
我回过头望上去，阿青哥在我们背面不知站多久了。他打赤膊围着条浴巾，正就着扶手走下阶梯，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进来的。
他就这样无言背着我，穿过了天井，才重新开口。
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货。
我乖乖地缠住他坚实臂膀，由着他涉过深水，把我放在淹不到脖子的阶梯上。
伸腿。他装着很严肃的样子，紧闭着唇命令我。我把双腿向着池水伸直，阿爸不费多少力气就剥走小短裤。
毛毛？
傻毛毛，你阿爸哪那麽容易喝醉？把小裤裤小背心脱掉，下来一起洗，怕什麽，有阿爸在这呢。
八点开饭九点冲凉十点就寝，一天的训练有酸有甜有苦有回味。
嗯？
原来浴巾下面阿青哥的那话儿挺得又高又硬，顶端的大头显得
我哦地应一声，直接上手就褪小背心。许是真的困了，脱到头居然卡住，我晕头转向辨不清东西南北，踩空就坠下浴池。
阿爸在家一天，就带毛毛一起洗澡成不？
热水温暖地在身体上氤氲着，气泡翻滚，我下意识捏着鼻子，连着背心被熟悉的臂腕捞起。
怎麽不说话？阿爸严肃起来，他拍拍我双颊。力道有些用力。
我喝了一半，觉得尽够了，摇摇头推开茶碗，阿爸仰头把半碗喝掉，光着屁股出水把碗送上去。
他扬手挡住我的泼水攻击，涉进低层的阶梯，水没过胸膛，阿爸洪亮的嗓门在池水中回旋，他在哼不知名的歌。
小背心不知什麽时候悄然被褪去，浮上水面。小裤子还湿漉漉裹在腿上。
阿爸的脸出现在水气雾里，两道浓眉下明亮同星子一样的眼，笑嘻嘻地望住我。我眨眨眼，一切这才渐渐变得真切起来。
阿爸张开双臂扎下水面，我正在迷惑他的人影，他忽然哗啦钻出来，泼我一头一脸的热水。
我捧起一手水，等阿爸走下来泼他一身，水雾中他宽阔的三角形胸部只显出个大概的轮廓。随着走近才发现每块肌肉都是勾勒饱满的；像沃土一般浅铜色的胸膛上，两块胸肌四方四楞，水珠沿着他高大的身体直往下滑落。
阿爸沈默了，我在他背膀上看过去，只见他眉眼笼上一层薄薄的阴霾。
他已经把我举到怀里，正翻来覆去检查着。
他哗啦爬起身，湿漉漉走到池边。托盘上摆了只茶壶来。正好奇着，他已经倒满一碗水走下来递给我。
毛毛宝贝，是不是呛水吓着了？
阿爸舒服地长呼出一口气，把手枕在脑後，惬意伸直长腿，他的皮肤在热水里变成虾样的赤霞色。
他捞起小背心，卷在一起扔回浴池边。旋即扎回池里，躺在我下面的阶梯上，池水在我们之间像脉搏一样，翻滚着起落，温暖地击打在皮肤上。
阿爸我们明天吃什麽好呢，我喜欢吃红萝卜，不想吃芹菜，芹菜可难吃了。鱼肉豆腐汤也还行吧，可是最好不要放香菜。
还好有准备。
这就不懂了吧毛毛，你阿娘喜欢呗。
阿爸站起身来，跟个铁身金刚一样出水，搅动一池春水，不由分说就扯开阿青哥浴巾，给扔到池子对面去了。
阿爸把刮胡刀用小毛巾擦乾净，折起收了。
阿爸，我口渴。
阿爸背对着我，一把掀开浴袍，把它挂在一旁的墙上，纵身一跳钻进浴池，又捏着鼻子浮上来。他把大手扣在额头把闪亮的黑发往後梳上去，弯起两只强健的手腕，大声疾呼一句好爽，声音随着热水蒸气在室内回响。
这就是偷袭阿爸的下场。还敢淘气不？
她才不喜欢呢。我把手浸在热水里。
浴池用白搪瓷块铺成，踩着沿路阶梯下去，越走越深，平常不太使用，阿娘嫌它费水多，不如直接淋着洗方便。
他挤出一管泡沫在两颊，漫不经心地回道。
阿爸天天刮胡渣，为什麽还那麽扎人哦？
亲脸不喜欢亲那儿喜欢。白天不喜欢晚上喜欢。人前不喜欢床上喜欢。阿青你说是不是？
慢慢喝别呛到。
阿爸不满地看着那腰间浴巾，眉头皱起老高。
大老爷们的，这麽扭扭捏捏干什麽，你看毛毛都光屁股。
他胡乱揉着我的头，把我的头发揉成鸡窝了都。这才大笑着从阶梯上取了一片折叠镜子并他惯用的大手柄刮胡刀，打开镜子仰着头，利落地刮起胡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