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鲜血,倒地不起。
若不是痛失爱马,他定能更早的赶回京城,说不定、说不定就能救回尚贞!
如今他仍在滚滚红尘中颠簸,心爱之人却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若不是还有尚姜为人世间的一丝牵挂,处处顾虑,他早已杀去丞相府与宁入宸拼个你死我活。
楚宴骑马在竹林中穿梭,自尚贞登基后,他俩再未曾来过此地,那条小道也长满了新竹,再不见踪影。他一路挥剑,所到之处的竹子应声而断,终于来到东南面的暗门处。
天虽亮,但却被积雨的云层遮住了所有日光,更有窜天的茂密竹林遮天蔽日,四周仍是昏昏暗暗,看不清人影,远处宫中似有浓烟升起,他心中暗道不妙。
楚宴把马拴在一根粗壮的竹子上,刚要走向那暗门,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哭叫声。
“你这小婊子!不知被你那小殿下肏过多少回,如今本大爷宠幸你,你装个几把的贞洁烈女!”
“你这畜生!你这畜生!你还我清白!还我清白!”
楚宴听这声音耳熟,心里一惊,飞快地寻到了声音源头,低头一瞧,躺在那墙角草垛之中雪白胴体的女子竟是紫非。
那一身军装的侍卫抽了身下之人一记响亮的耳光,骂道:“臭娘们儿,都被大爷我肏过了还哭个屁?接下来好好伺候大爷我,不然我给你卖到青楼去!”
紫非脸被打出一抹红痕,痛得不敢再哭闹,身上男人露出淫笑,刚要埋进她柔软的酥胸之中猥亵一番,却见一柄长剑直直穿过他的心口,染红了衣衫。
男人瞪大眼睛,震惊得看着尖叫的紫非,抽搐了几下,死不瞑目。
楚宴抽出剑,脸偏向一侧,紫非慌忙地将自己用仅存的布料裹住,一时间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紫非一想到自己被凌辱的画面不知道被楚宴看去了多少,心中又羞又恨,从杂草中弹起猛地冲向宫墙想要自尽。
说时迟那时快,楚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道:“是楚宴唐突。实在是因为情况紧急,我、我没来得及多想。”
紫非泪眼婆娑地望向这男子,颤抖着说不出话,冲动劲儿过后,颓然跌倒在地上。
曾几何时,她侍奉尚姜时,也曾偷偷瞟着这个一板一眼教着小王爷练武的大将军。宝茉她们总是夸宁相这好那好,她也有幸观摩过宁相舞剑,偏偏觉得不过如此。
都说宁相风流清绝,相貌才华那都是顶尖儿的。可大将军不怒自威,冷俊的长相也不比宁相差到哪去,但却甚少被宫女们议论,每每提及都轻声细语,生怕别人听见。
后来她四处打听才知道,将军不喜女色,也不经常出入南风馆,他独爱的,是那条龙。
她自此就已断了心中念想,世间有什么人能比得过当今圣上呢。
可她却也不想以这样污秽的姿态在他心中留下痕迹!
“将军何必拦我,我清白已失,无颜苟活于世.......”
楚宴道:“今日之事,我楚宴必不会说出去。姑娘请多保重。”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宴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紫非身上,收了剑便要走,却被紫非抓住裤脚。
“将军可是要去寻慎亲王?”紫非看着楚宴匆匆神色,心中已猜到八九分,然而一想到肃华殿大火,整个宫殿轰然倾倒,此时已经成焦炭废墟,殿下怕是已经.......
“正是。”楚宴答完才想起,紫非是姜儿身边伺候的宫女,如今却落魄至此,那姜儿.......
紫非悲戚地说:“殿下怕是已经、已经葬身火海了......”
楚宴的瞳孔倏地紧缩,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紫非从未见过男人这样狰狞的表情,吓得边哭边说:“将军出宫后,殿下回宫路上突然对我和小李子说‘越狱这种事,被发现的越晚越好,宁入宸怎会如此招摇,其中恐怕有诈’紧接着便让我回东宫守着,让小李子去给将军报信儿。我还没走到东宫,就被一黑衣男子打昏,等我醒来,却见肃华殿浓烟滚滚,着起火来,我立刻赶去。发现宫人们搜刮了金银财宝四处逃窜,我前去寝宫寻殿下,却发现寝殿已淹没火海之中。后来火势越来越大,我只能逃离火场,本想着出宫去禀告将军,没想到、没想到被这个畜生.......呜呜呜呜”
一道闪电划过,巨雷咆哮而至。紫非看向楚宴惨淡的脸庞,宛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厉鬼般毫无血色。豆大的雨点一颗一颗砸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像是蜿蜒而下的泪水。
楚宴眉头拧在一起,闭了闭眼,冷淡地说道:“你又未曾亲眼见到姜儿殒命,又怎知他未逃出生天?”说罢,抽身离去。
紫非在愈来愈大的雨中泣不成声。
楚宴也顾不得再走那暗门,只轻身一跃,踏上宫墙。
在白日里使轻功潜行是十分愚蠢的事情,更何况是在守卫森严的皇宫,大内高手都隐藏在四处宫墙阴影里,一旦被发现,就会像靶子一样被无数染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