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弦翎迷蒙睁眼,脑袋枕在一块柔软的地方,触感弹性,他再度眯上眼,略微舒适地蹭了蹭,听到了某人闷哼一声。
抬头看去,是那人紧闭的双眸,微抿的薄唇,面容chao红,还沾着汗ye,不难看出昨晚经历了什么。
思妄很少开怀笑过,偶尔露出的笑都带着冷嘲热讽,似乎早就不为任何事感到高兴。
无论好坏,仿佛唯一能吸引他的,只有修为。
也许生性薄凉,因此对所有人都抱有恶意。
弦翎修为处在中上等,在他这个年纪能修到这种程度已是天才,但还是不像那些修习数十年的家伙,阶级相差依旧挺大。
“若是我修为能在高些,你……”少年垂眸,低声自言自语,还未说完,就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公子!小姐她……她从昨晚就不吃nai,连羊nai都不喝,小的实在……实在是没辙了啊。”
屋外,nai妈抱着嚎哭不停的孩子欲哭无泪,心中胆怯,屋里那主脾气可大着呢,若是真被吵得一晚上没睡还好,就怕公子带来的孩子真出什么问题了。
毕竟寻常的婴儿怎么可能一晚上都在哭,声音还不哑,气色红润,吵得人眼圈都黑了。
弦翎起床气很重,一听人讲话心里就莫名烦躁得很,正欲骂回去,却看见思妄熟睡的模样,只得强忍脾气,压抑道:“知道了,等我起来再说,你先将她抱到别处去。”
“好的,劳烦公子了,小的告退。”nai妈如释重负,抱着怀里的孩子小声哄睡着,离开了这。
思妄听见了些许动静,但也因为身体劳累懒得睁眼,将弦翎再度凑过来的脑袋推开后,继续睡觉。
只留少年一人苦恼。
他向来做事不过脑子,大晚上把人掳到自己府中仔细想来是真不恰当,尽管他一点也不后悔。
就是那孩子…该怎么办……
到底还是不能见死不救。
弦翎烦躁地抓了抓脑袋,陷入了两难之地。
不用想也清楚,思妄肯定是不喜欢那孩子的,若是让他知道那孩子正在自己府里……
弦翎深吸一口气,思绪早就乱成一锅粥。
“真要命……”他叹息,将那人身上的被子盖好。
如今枕边人睡得正熟,他不忍吵醒,只得先行起床,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洗净脸手,兴许是昨夜闹得太过,脖子上和脊背上都挠破了血,在兴头上的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痛感火辣辣的传来,弦翎疼得龇牙咧嘴,随意涂了点膏药,披着外衣就走了出去。
出乎意料,在他门外竟然跪了一排的人。
弦宗冷着脸,坐在木椅上,看着自家二弟那副模样,手指不禁摩挲着木纂,声音带着寒意:“你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弦翎挠了下耳朵,有些明白了,斜眼狠狠瞪了几下那些个仆从,又撇嘴道:“哥,没必要搞这么大阵势吧,我就…就是带了个人回来。”
“就只是带了个人回来?”声音拔高,弦宗扫了眼这小子脖子上的痕迹,更是怒火中烧,恨铁不成钢地道:“我早就叫你收敛点性子,现在倒好,直接给我带了个孩子回来,你实话说,你那屋里是不是还藏了…”
“没、没有……”弦翎赶紧打断,生怕弦宗吵醒屋里熟睡的人,上前扶住轮椅道:“这件事我们去大厅说,哥你别这么大声。”
弦宗气得直瞪眼:“这是我的府邸!怎的还要做贼了?”
“好好好小声点,哥你嗓门真大……”
“你还敢顶嘴?!”
虽是很是不悦,但某人还是给了自家亲弟一个薄面,臭着脸被推走了。
思妄听到了屋外的声音,没了睡意,半起身,看了会窗外,隐约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垂眸看了眼不知何时被绑在手上的红玉,贮存在内的灵力顺着手腕经脉深入骨髓,丹田充沛,却远远不如当年。
暗红的灵力与身体并不排斥,相反很是柔和的注入,源源不断,汇聚到全身。
昨夜闹得着实晚了,思妄有些腰酸背痛,试着下床走了走,离开了柔软的被禄,双脚仿佛踩在棉云上,飘飘忽忽的。
某处黏黏糊糊的,就弦翎那毛头小子,对这种事几乎一窍不通,更不知完事后还要清理,思妄有些火大。
随意整拾了下衣衫,思妄打量着屋子,一眼望去仿佛身处金库。
金银珠宝仿佛很不值钱似的丢在柜子上,名画瓷器也没有安正端放,歪歪扭扭斜摆着,还有凌乱的墨水痕迹,落在了几副价值不菲的字画上,犹如雪中一滴血,扎眼得很。
思妄内心无语,以前他自个也有座府邸,奇珍异宝皆是端正摆放,他不似女儿家喜欢那些亮晶晶的珠宝,相反选人倒是选的一流,要rou嫩的,年纪小的,修为高的……
许是好久都没尝过,他早忘记了人rou是什么滋味,喉咙微微滚动,眸色略暗,似乎有些犯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