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这孩子,虽然常会有些奇思妙想,但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可能从小在Yin世长大,看惯了生离死别,性子上反倒有些随遇而安。
这半个月功夫,孟婆也和黎家上上下下都混熟了,下至黎家请的五个家政妇、三个司机、两个管家、一个园丁、一个工友。上至老总裁、二姨太,每个都觉得长子性格大变。
但这是好的转变,连小弟日勇都说,孟婆变好相处了,没有以前那样Yin晴不定。
孟婆也掳获了黎家那些女佣们的芳心,本来黎日雄就是个帅哥,现在加上孟婆的气质,现在孟婆每次出门,女佣们都争着替他提包包,堪比偶像上街。
但我键盘观察,孟婆也没和哪一个特别来电,别说恋爱了,连心动都没有。
我实在担心孟婆的进度。
虽然也不是没有九局下半直奔本垒的案例,但依我从小对孟婆的了解,他对感情属于慢热型,需要长期与对方相处,才会慢慢打开心房。
比如他九岁进我王府,刚开始三年,几乎没跟我说过什么话。
我每天嘘寒问暖,变着法子从阳世买各种玩具给他玩,都没办法换得他对我笑一笑,就知道攻陷他有多难。
孟婆预定一个月后,回老总裁的公司上班。
本来老总裁招他回来,就是要他做接班人的工作,还安排了个会议让他亮相,要向公司的人正式介绍孟婆。
在这之前老总裁给了孟婆堆积如山的资料,还派了公司人事部的经理来,手把手教他,就怕孟婆在宣布接班人的会议上出糗。
这让孟婆压力山大,我可以理解,以前孟婆还小时,总喜欢钻我办公室看我处理公务。
我有时兴致一来,拿几个卷宗给他审阅,孟婆都一脸想睡的样子。
孟婆不擅长文书工作,喜欢在第一线接触人群,和我刚好相反。
那天深夜,孟婆一个人看完了老总裁交代的功课,到花园里散心。
阿蓝这几天都没来找孟婆,本来两个人形影不离,现在却形同陌路。只有孟婆出门,阿蓝才会以保镳身分随行。
夜色如水,孟婆在花园的碎石子道上漫步。他穿着家居服,倒背着手,仰头望着天上星晨,在一丛花树旁站了许久。
我看着孟婆的侧脸,忽然很想跟他说说话、抱抱他,摸摸他的头也好。
其实以我的能力,可以投胎成树上的鸟,或是黎家的狗,到孟婆身边,现在的孟婆也不会知道。
我甚至可以投胎成人,跟孟婆谈恋爱,实现他的愿望。
我正看着孽镜台胡思乱想,花丛那头忽然有个影子一闪,有什么人窜出来。
孟婆似乎顾着看星星,没注意到有人。我看见黑暗里银光一闪,有人拿着锥子一类的事物,往孟婆的背部刺去。
我忍不住叫出声。
「小心、孟婆!」
孟婆当然是没有听见,因为我们现在Yin阳两隔。
但孟婆似乎听到风声,转过身来,那锥子便直接扎进了孟婆心口。
我吓得从办公室桌旁跳起来,桌上文件散落一地。
我看着孟婆像慢动作一般,摀着胸口、弯着身体、跪倒在地。
血迹从孟婆胸口漫延,滴落到草地上。
难道我的员工睽违两百年的休假,才不到一天,就要销假回来上班了吗?
孟婆痛苦地呛咳着。
我本来已经要不顾一切,穿到黎家隔壁哪个快挂了的老人身上,冲去救我的孟婆。
但孟婆咳了几声,把摀着胸口的手抬起来,上面竟只有几滴血。
刺中孟婆胸口的椎子掉落在草地上,尖端也有点血,但也不多。
「妳……下手还真重,明明是女孩子。」孟婆边咳边说。
他从地上站起来,脱去身上的外套,又脱下上身的家居服。我看孟婆胸腹间,竟绑了像是中古世纪马甲的防具。
马甲中央裂了一道醒目的缝。多半是椎子力道太强,虽然马甲挡去大部分冲击,还是伤到里头,孟婆的血就是这样来的。
我看孟婆连嘴角都有血,大概是刚才倒地时咬到嘴唇,顿时连杀人的心情都有了。
「还好我在黎……我在之前买的情趣道具里找到了这个,预先穿上了,不过毕竟是情趣道具,没办法像真的盔甲一样坚固。」
孟婆边说边站起来,看着已经退到围墙边,全身发抖、满脸不可置信的那个人。
「你……你为什么……」
「妳从我出院回家那天,就打算杀我了对吧?你从餐桌上拿了牛排刀,特别提早退席,借机埋伏在我房间附近。但因为阿蓝一直跟着我,所以没机会下手,后来妳怕餐刀少了会被怀疑,所以又自己把餐刀放回厨房去。」
孟婆又咳了两声。
「我为了让你有机会下手,我还让阿蓝搬出我房间,制造很多独处的机会。但妳反而犹豫了,是因为我的转变,让妳迟疑了吗?」
「但我想明天开始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