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早,或是鸨儿爱财,不顾姐儿痛苦,花钱那冤大头也只为图个虚名,哪得真个畅快取乐;到了十四岁,便谓之开花,此时女子天癸已至,男施女受,也算顺天应时了;待到十五岁,便只谓之摘花了,在平常人家,或许还算年小,偏在三院教坊,已算过了当时。”
钱宁向对面楼上一指,嘿嘿淫笑道:“像这小娘们的岁数,正是花开应景,咱们爷采的正是时候。”
“多谢钱兄指点迷津,”程澧桌前拱手,“少时若有人乱了规矩,还要请锦衣卫的兄弟们镇镇场面。”
钱宁大包大揽道:“放心,不说卫帅那里,便是咱们弟兄平日也未少受老程你的好处,若是有人不识抬举,哼哼……”
程澧对钱宁拍胸脯的保证不置可否,抬首瞧向身后的二楼雅间,“佛祖保佑,在爷眼前,可别真把事情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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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雅间,伫立窗前的丁寿回身笑道:“维新,今日怎有暇请我等来此饮酒?”
“我等近来埋首经书,以备来年大考,许久未得一见,小弟一时心血来潮,便冒昧邀众位仁兄至此燕集,多承几位兄长赏面亲临,小弟谢过。”席上刘鹤年半真半假地打了个团揖。
“刘维新难得作东,我等岂能不至。”焦黄中取笑道。
“怎么未见用修?”五人组合少了一人,韩守愚奇怪问道。
“这个……用修身子不适,不便前来。”刘鹤年遮遮掩掩地回道。
“怕是心病吧,莫不是因为丁某在场?”丁寿剑眉轻挑,笑容玩味。
“南山兄说笑了,用修岂会如此无礼。”刘鹤年急着辩解。
“维新,你与用修既是同乡,又是同窗,有些事该劝着些,这么由着性子胡闹,怕会给家里招祸。”焦公子而今是相府公子,脾气渐长。
刘鹤年喏喏连声,表情恭顺。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丁寿将头别了过去,卿虽乘车我戴笠,后日相逢下车揖,世间事哪会这般容易,眼前这几人,怕是回不到从前了。
身为主人的刘鹤年刚举杯酬谢,便听外间突然一阵嘈杂,几人离席到了窗前。
这处雅间位置靠中,正对着对面二楼雪里梅处纱帘,此时一身绛紫绉纱长裙的一秤金款步而出,未语先笑,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引得楼上楼下客人全都举目望去。
“众位官人,今日是小女雪里梅梳拢出阁之日,幸得诸位赏面莅临,给我这女儿撑了场面,女儿啊,还不快过来谢过众位君子。”
随着一秤金的招呼,纱帘卷起,一身翠蓝色曳地撒花缎子裙的雪里梅立起身来,向着楼上楼下四周团团一福,娇娇糯糯地道了声:“谢过众君子。”
瞧着雪里梅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眉眼之间的灵动俊俏,坐下钱宁不由张大了嘴巴,“这小妮子长得还真不赖,咱们大人眼睛可真毒啊,这一掐的小腰,怕是能累死多少耕田的牛。”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明里不见人头落,暗地使君骨髓枯。”程澧摇头苦笑,“把这尊神请回去,后宅那几个姑奶奶怕是会恨上自己。”
不理众人丑态,雪里梅施礼后便又退回了纱帘之后,一秤金掩唇娇笑道:“我这女儿害羞,在人前久站不得,众位官人既然见过了面,奴家也就不说闲话了,今夜梳拢,明日出阁,断不能委屈了我这女儿,不知哪路爷愿舍出些身外之物,抱得美人归啊?”
“我出三百两。”一个头戴逍遥巾,穿着蟹青色直身的文士首先按捺不住。
“穷酸。”钱宁低啐了一口,这价码若是没见雪里梅之前,没准他心里还觉得出高了,而今见了真人,只能暗骂一声自取其辱。
果然,旁边一个裹着海龙裘皮的汉子操着不太利索的官话嚷道:“一千两。”
一下翻了几倍,让本有意追加的文士乖乖地坐在了凳子上。
“老程,你不出价?”听着价格一路上涨,程澧则老神在在静坐饮酒,钱宁纳闷问道,暗思这位是不是忘了原来目的。
“还不到时候。”程澧摇头。
“这还挑什么时候,出的比他们高不就完了。”钱宁道。
“再等等。”程澧笑答。
五千两以后,喊价的人只剩寥寥数人了,彼此间咬得很紧,但加价不多,你二百,我三百的逐渐上升。
钱宁此时也静下心来了,只当程澧要等最后无人加价时再出手,不想程澧突然出声,“一万两。”
宜春院内顿时静了下来,争相叫价的几人也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要继续下去。
程澧冷笑,这些人眼前色令智昏,自己若是跟着他们缓缓出价,以这态势如果高出眼前价位不多,这些人必然尾随而上,最后成交未必不是天价,如今这一张嘴便是将近一番,既震慑了全场,也可以让他们醒醒脑子,掂量一番为了个青楼女子值不值花如许多的银子。
眼见无人跟着出价,可急坏了一秤金,打心里说她是真心希望雪里梅能进丁府,不为别的,将来走动探听消息也便利些,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