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亲之日,喜气洋洋。
天际熹微间黎莘与阿蕊三人就被拉了起来,她们同样要梳妆打扮,换上一模一样的衫裙,扑粉点胭,妆娘的手法简单粗暴,搓的黎莘双颊生疼。
待梳妆完成,往模糊的黄铜镜中一瞧。
妈呀,白面红脸蛋,活像是个糊出来的纸人。
黎莘被自己吓了一跳。
送嫁的日子也选的奇怪,本该选个晴空万里的黄辰吉日,这天却Yin沉沉的看不见亮。陪嫁的丫鬟得跟着轿子走,三人衣衫单薄,被冷风吹的直打哆嗦。
因孔嘉文的身子,孔家只派了轿子来接亲。
大红的喜轿托着瘦弱的新娘,黎莘靠着车窗走,时不时能听见郝安安在轿中咳嗽,有几回咳嗽带喘气的要厥过去了,竟硬是不许人进去伺候。
去孔家的路上,要经过一片树林。
前头的唢呐吹的正响,轿夫的脸隐在帽檐的Yin影下,分辨不出神色。
黎莘后背的寒意一阵接一阵的往上涌,Yin天里昏沉,树林里静谧的只剩下唢呐的回响。
猩红的飘带被风拂起,黎莘恍眼望去,喜轿对面似乎来了另一队人。两边敲锣打鼓,唢呐长鸣,吹落的残叶打着卷擦过她的眼睛,遮住了一抹刺眼的白。
等她再睁开微微shi润的双眸,抬着郝安安的喜轿已经与对面的队伍擦肩而过。
铺天盖地的白。
纷飞的纸钱被烧成灰烬,一红一白,喜轿与棺椁错落而过,恍惚间竟有种人生大悲大喜的诡异感。
黎莘心口猛的一跳,头皮炸裂般的发麻。
送亲的队伍似乎并未察觉这其中的不详之意,唢呐一响,前头是喜,后头是哀,连轿中喘息的郝安安都不知何时停了声响。
如此怪异的画面,队伍中无一人提出异议。
黎莘侧目望去,见身后的阿蕊面容呆滞,惨白浮粉的一张脸,双眼空芒无神,让她瞬间想起了孔家大宅中的夜晚。
她下意识的想要止住脚步,却发现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除了能浅浅转动眼珠以外,她僵硬的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她只能一步一步,机械的,随着喜轿往前走。
出了树林,有日光落在她冰冷的脊背上。
黎莘顿觉那股控制着自己的力量随着暖洋洋的热意瞬间消融。
她止不住踉跄了一步,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渗出了细密的一层冷汗,几乎浸shi了贴身的小衣。
喜轿里的郝安安又开始喘息着咳嗽,身后的阿蕊也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轿夫憨厚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幻境。
黎莘伸手轻拭下颌滚落的汗珠,手背染上一抹雪白。
不是幻觉。
这种令人窒息般的Yin冷感,她清晰的感知过。
这种绝望与无力,她永远无法忘记。
郝安安与孔嘉文,身后的武蕊昕,还有未曾出现的高子毅与滕然,包括此时此刻身陷囹圄的自己。
他们五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莫非她现在经历的,是前世?
抑或是,她的臆想呢?
某亘:红白撞煞的那一幕来自于我看过的一部港片,应该挺古早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就是【新僵尸先生】
有兴趣的可以去搜搜看,对亘子来说真是童年Yin影了(?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