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RON以为找孟晚歌不是一件难事,没想到现实比想象中困难许多。为图方便,孟晚歌来美后与尹隽及SHARON一直是以网络通信软件联系,且她在美国申办的手机号码始终在关机状态,根本无法定位她的所在位置;再者她在美国无亲无故,连尹隽对她的去向都摸不着头绪,只能土法炼钢地派人拿着照片从她可能离开的途径去打听,这个方法无疑旷日费时,幸运的是第三天就有一位计程车司机认出了照片中的孟晚歌。
尹隽不敢大意,拿着孟晚歌各种角度的照片再次与之确认,司机看了两眼就笃定地点头:是她没错,她带着一只都快比她体型还大的路易威登行李箱,皮肤很白,脸上甚至一颗雀斑也没有,这一点令我印象深刻。况且会从麦迪逊直接打车去肯尼迪机场的人并不多,更别说她还慷慨地给了不少小费。
这个答案叫尹隽始料未及,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早已离开美国,当SHARON查出她搭的是飞往德国慕尼黑的班机时,尹隽只能说服自己也许她只是想去看看外婆的故乡,他很想亲自飞过去,积累数日的公事却绑住了他的脚步,SHARON安慰他等找到人再去也不迟,但一日复一日过去,国内催他回去的电话一天比一天急,柏林那边却始终追查不到她的行踪。
SHARON看得出尹隽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他的话越来越少,神情也越来越冷硬,仅管他从未牵怒他人,全公司上下仍笼罩在他的低气压中,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尹隽陷在回忆里反复,试图从两人过往的联系中搜索到一点蛛丝马迹,他想起七月中旬有天一直打不通孟晚歌的电话,正打算让SHARON白天跑一趟确认时,她才回电说刚刚去了图书馆,没有发现手机没电了,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如今反刍而思她那时应该就是在飞机上没能开机,然而再细一斟酌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那段时间和她飞慕尼黑的班机明显对不上,那架航班在美国时间深夜起飞,早晨抵达,正是他不会给她打电话的空隙,剎那间他就想通了孟晚歌根本早已不在德国。
不久后传来的消息证实了他的猜测,孟晚歌在七月十日飞抵慕尼黑,停留不到四十八小时就出境了,而她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寒城。
孟晚歌在老旧风扇的哼哧声中醒了过来,她睁着眼发了会呆,无意识地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天色尚早,她伸手摸过手机看了下时间,就快要四点了。
她慢慢撑起双肘,挣扎着爬了起来,正想进浴室冲个澡,门铃却在此刻响起。
回到K市后为了避免被旧识认出,孟晚歌很少出门,也从不与左邻右舍互动,只是请多年来一直帮忙维护老家清洁的阿姨每周来打妇时顺便给她送些食材及必需品,她走向大门口一边解锁一边说道:阿姨今天这么早?
她毫无防备地拉开门,仅只一瞥就立刻下意识反手将大门甩了回去,可惜她的动作还是不够快,一只坚实的手臂迅速插入门缝挡住她关门的意图,接着那道令她思之如狂,如今却吓得她六神无主的熟悉嗓音异常冷静地响起:宝宝,开门。
孟晚歌一下飙出眼泪,她捂着嘴不敢哭出声,更不敢退让,用身体死死抵着大门。
怎么会?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一直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为了怕他查到她回了国,她还特地先飞了一趟德国而且每天通电话的时候明明都很正常,他是如何发现的?
尹隽怕她受伤,不敢用蛮力,只是耐着性子说:乖,开门,爸爸不生气,我只是很担心,妳为什么要偷跑回来?有什么事不能跟爸爸说?
孟晚歌憋不住哭了出来,呜咽道:爸爸,你先回去好不好
不行,妳先开门,让爸爸看看妳。
我不要
尹隽深吸了一口气,再要开口时,突然有人从后方拍了拍他手臂,他转头一看,一个中年妇人提着两个装满东西的购物袋正警戒地看着他。
这位先生,你是哪位?
门内的孟晚歌听到阿姨的声音像遇到了救星,哭着求助:阿姨,妳劝他走好不好,我不想见他
阿姨上下打量着尹隽,见他一表人才不似坏人,突然一个茅塞顿开,惊叫道:小孟啊!他是不是就是妳肚子里孩子的爸?
阿姨神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