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昭仪彻底失去耐性之前房门终于开了,见出来的只有尹隽一人,她拧着眉尖酸地问:那个小贱人呢?
尹隽带上门,有什么话跟我谈就行了。
哈!何昭仪嘲讽一笑,怎么?那贱蹄子连自己爸爸都敢勾引,还怕被骂是吗?
尹隽淡淡瞟了她一眼:跟那些名媛贵妇相处时,妳这个尹家二太太也是成天把这些粗俗的字眼挂在嘴边吗?
你!何昭仪气得浑身直抖,你跟那小贱人干出这么不容于世的勾当,你倒还有脸来指责我的不是?
妈,妳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不必要逞这点口舌之快。
何昭仪不加思索道:立刻把人给我送走,送得越远越好,就当做这件从来没发生过,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你也不准再见她!
尹隽甚至一秒都没有考虑就拒绝了,不可能。
何昭仪保养得宜的面容立时扭曲起来,尖声讥诮:怎么?你还打算继续和她搞下去?你被那丫头下了降头是不是?这样见不得光的事传出去你叫我拿什么脸去见人?
尹隽沉默半晌,反问:又有谁知道呢?
何昭仪一怔,一时没搞懂他的意思,什么
尹隽轻描淡写道:法律上我顶多是她的监护人,一旦她成年,这层关系就解除了,就算传出去又如何?谁会知道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何昭仪惊骇地望着他,你你说什么?
这不正合妳意?尹隽扯出一个未达眼底的笑意:妳半辈子都在担心被人发现孟晚歌是我亲生的,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人会怀疑了,皆大欢喜,不是吗?
何昭仪目眦欲裂,不敢置信地怒吼: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尹隽波澜不兴,现在外人知道了顶多批评我私德有损,还多亏妳这些年来为了否认她身份不遗余力的努力。
何昭仪一阵踉跄,如同在寒冬中被浇了一头冰水,瞬间遍体生寒,她扑过去搥打尹隽,疯了似地哭叫: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彻底疯了,我就说当初不该让她进这个家的门!我们尹家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寡廉鲜耻的小婊子!你这是要逼死我!你要逼死我啊!
尹隽垂眸看着母亲,怎么会?在妳眼里连尹二太太这个头衔都比我重要,妳怎么会为了我去寻死?
何昭仪错愕地抬头,望入他眼底,竟找不到一丝对她这个母亲的情份和怜惜,她颤声道:为了那贱丫头,你连我这个妈都不顾了是吗?
尹隽就事论事:这事跟妳没关系,妳大可以安心继续当妳的尹二太太。
何昭仪气急攻心,怎么会没关系?你有没有想过这事若是传回大宅,你爷爷和叔伯兄弟会怎么看你!你让我以后在大宅里怎么抬得起头?你爷爷要是因此变更遗嘱,不管是哪个叔伯兄弟拿到那百分之十七的股份,你董事长的位置就不保了,难道你会不知道?
尹隽一喟,说到底还是面子问题,她担心的是他一旦失势,她在大宅里的地位会受到动摇。
十八年前我已经抛弃了她一次,这辈子我不可能抛下她第二次。既然决定了,不管什么结果我都接受,Jing锐董事长这个位置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会因此就失去所有,而妳也依然是尹家二太太。
何昭仪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尖锐地说:你是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在我眼皮子底下跟她营营苟苟不成,你想得美!
妳要是容不下也无妨,等她毕业后,我就带她离开。
你想带着她远走高飞?!何昭仪瞬间惊慌不已,尹隽一走,她在尹家势单力薄,怎么可能还有好日子过?情急之下,她不禁口出威胁:你就不怕我揭穿她的真实身份?
尹隽知道她不敢,因为后果她承担不起,但他依然表明了立场:选择权在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何昭仪登时进退失据。看着尹隽刚毅的脸庞,她忽然了解到这一切其实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为这一天他肯定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她不仅威胁不了他,甚至还得为他打掩护,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