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浴室,把凉水管的龙头拧至最大,水柱急洒而下,倾泻在他的头上,和遍布着疤痕的躯体上。初冬时节的水冰冷冷的,但他似乎感觉不到似的静立在水幕中,丝毫不动。在那噩梦般的两个星期里,昏迷中的他无数次被比这更冷的冰水泼醒;或是绑缚在装满冰水的铁槽中持续地剧烈痉挛,直至插在水中的电线抽出去......秦柯扬起头,让水流直接叩落在面庞上。繁密的水流糊满了脸,甚至封住了口鼻,迫使他屏住呼吸以免呛进气管。随着脑部氧气的渐缺,他的头开始感觉发热,发胀,脑海里的意识也似乎渐渐缺失。这种绝望般的窒息感觉丝毫不陌生。多少次被一根穿过缚住的臂弯和腿弯处的镐把担在一个浴缸的边沿,只要双脚一被扳高,後仰的脑袋就会深浸在水里。起初还能强憋着气,但只要贴在脚心上、夹在龟头上或插在直肠里的电极一被通上电,他就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呛水,参杂着尿液、粘痰、消毒剂的脏水也一起灌进鼻腔......秦柯猛地一甩头,终於让自己的口鼻恢复了呼吸。他大口喘着气,缥缈远离的意识一下又拉回到自己的躯壳内。他挥动着双手在自己的头上、脸上擦抹着,让冰冷的水冲刷走恐怖的回忆,也带给他足够的清醒去面对新接手的任务。 看似别无异样、再普通不过的一次侦查却让秦柯有着巨大的困惑:曾经接手过的那些工作的雇主都是些风韵不再、被丈夫嫌弃的半老徐娘,婚姻早已名存实亡,而像此次这样才貌俱佳、气质非凡的年轻美女从未有过。究竟是什麽原因让仅仅新婚数月的年轻丈夫这麽快就对堪称尤物的新婚妻子失去了兴趣?经过两天的秘密跟踪,秦柯没有找到一丝的可疑之处。即使妻子出了空勤不在家中,年轻的交警副队长下了班也是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家,就再也没有出去。望着窗户上遮得严实实的窗帘,躲在楼下角落窥视的秦柯看不出半点端倪。让人不解的情况反倒是空姐妻子出勤回来在家歇班的两天,交警副队长却是在警队待到很晚才回家。可是,细心的私家侦探还是发现了一点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细微线索。在空姐出勤的那两天,每天早晨都会从单元门口走出几个伸着懒腰的少年。少年们连说带笑,不时还用手比比画画着。因为距离原因听不到他们的交谈,但却能清晰地看见他们脸上那放荡无羁的神态和偶尔发出的几声轻佻的嗤笑。秦柯曾佯扮成电视台的调查人员对小区的物业做了暗访,说有一个关於健康生活的电视节目挑选一个小区的住户作为嘉宾搞一次现场联谊,需要对小区的居民做一下前期调研。当日值班的物业大姐双眼放光,生怕错过这次机会,把这个单元的住户登记让秦柯翻阅,还热心地不时插嘴补充一些细节。这座四层阳光板楼每个单元的楼层只有两户,整个单元只有八户。除了住在顶楼的梁铮夫妇,还有四户是差不多同样年龄的年轻夫妇,还有住在低层的两户是两对耄耋之年的老夫妻。还有一家户主出国,房子常年空着。所以按照常理,这栋单元里不会有十几岁的少年进出,更不应该一连两天都是如此,而且同时好几个。这个看似稍微有那麽一点不寻常的地方与自己的暗查对像有关系吗?秦柯脑袋里虽深感疑惑,但仍是一团雾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目前仍没有任何头绪的侦查只能从所有观察到的细微之处着手。秦柯决定今天不再跟着从交警队下班的副队长回家,而是提前赶到他家的楼下蹲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线索。 一辆福特大越野缓缓开进了小区大门,停到了围墙边的车位上。四个少年依次下了车,慵懒地向单元门这边走来,时不时无聊地把甬路上的石子踢出老远。此刻还没到正常的下班时间,安静娴适的小区内几无人迹。 秦柯迎面走了过去,低垂的脸向外微斜。在与对方接近的时候,故意慢下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对方的交谈。 “呵呵,龙哥,还是那头大狗厉害,先玩会了“夹蛋”。”一头彩发、一身嘻哈装扮的少年笑嘻嘻地朝着走在中间的一个少年说道。那个被称作龙哥的少年巴掌大的瘦白小脸,打了蜡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地贴在头皮上。瘦小的身板上一身得体的名贵黑色暗纹西装,尖细的皮鞋亮得照人。穿着打扮与稚嫩的年龄毫不相搭。 “那头小狗也得给他加加劲儿......”被称龙哥的少年扬着苍白的小脸,用与其年龄不相吻的沉稳口气说道:..... .过几天就在小扣子那给他两头办专场了,不达标可不行!” “一定一定,到时侯这两头一起“挺枪夹蛋”地登场,嘻嘻,还不得把......”龙哥旁边一个异常俊美的少年兴奋地正说着,说到一半,看到了正路过身畔的高大青年,警觉地收住了声。 “咦......”被称作龙哥的少年眼中一亮,盯在那个青年的向外微斜的面庞上。尽管斜向外侧的脸向下低垂,并且下巴被竖起的风衣衣领遮掩着,但露出的浓密睫毛下一双黑亮的长目和笔挺的鼻梁还是让淫荡成性的少年头领心中一动。 “啊!”旁边的陆嘉早已领会老大的意图,突然一声大喝。擦肩而过的青年一惊,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并扭过头看向他。 只见陆嘉不慌不忙,大声骂道道:“妈的,差一点撞个跟头!”说完,身子故作一歪。 秦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