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人知道,也不用宾相,也不动吹鼓手,只是托汪锡办了一桌酒,请滴珠出来同坐,吃了进房。
滴珠马上变了脸起来:“这怎么可以,我乃良家妇女,你原先说留我在这里坐着,报我家人。青天白日,怎作拐人来家,要行骗局?如果我如今真的要自杀了。”
王婆故意跺跺脚道:“这样的老混蛋,不识珍珠!有你这样漂亮的小娘子做他的儿媳妇,已经是他的福气,亏他还舍得用毒口来骂你!简直不是人,这种禽兽,怎么能跟他相处?”
原来汪锡只是拐人骗财,利心为重,色字上倒也不十分要紧,恐怕滴珠真的做出甚么事来,没了一场好买卖。
“有何高见﹖”
“可是……我刚才已经叫那撑筏的报家里去了。”
滴珠一时没主见,听了花言巧语,又见房屋精致,床帐齐整,便放心地悄悄住下。王婆和汪锡殷殷服侍,要茶就茶,要水就水,滴珠更加喜欢忘怀了。
王婆道:“好没天理!花枝般的一个娘子,叫她独守,又要骂她!娘子,你莫怪我说,你如今就是在娘家住多久,迟早总是要回公婆家的,难道能在娘家躲一世不成?这种痛苦将伴随你一辈子了!”
汪锡见滴珠脸上没有慌意,反添喜状,便动了色念,走到她跟前,一膝跪下求欢。
滴珠叫他转来,说明白了地方及父母姓名,叮嘱道:
汪锡慌了手脚道:“有话好说,小人不敢了。”
“千万早些叫他们来,我自有重赏。”
当下谈定了价钱,谈定了成亲的日期。
两人都喜欢,事情就好办了。
“你丈夫几时回家?”
汪锡走到屋子里面去,叫出一个老婆子来:“王婆,你陪这里的小娘子坐坐,我到她家去报一声就来。”
主婆说:“我刚才说过,一定要你自己拣中的,两相情愿,绝对不会误了你。”
滴珠把前因后果,是长是短地说了一遍。
她的身子就软下来,头枕在他的肩上。吴大郎又
如果这个妇女是没有家的,他便等人贩子到来,把她卖去了为娼。
滴珠又垂泪:“结婚两个月,就被逼的出去做生意,谁知他甚么时候回来?”
汪锡走了之后,王婆去拿了盆水,又拿些梳头用品出来,叫滴珠梳洗。她自己站在旁边看着,插口问道:“娘子何家宅眷?因何到此?”
“跟我住来的都是富家太户、公子王系,有的是斯文俊俏的少年子弟。娘子,你也不用问,只要你看到喜欢的,拣上一个。等我对他说成了,他把你像珍宝一般看待,十分爱惜,吃自在食,穿自在衣,纤手不动,呼奴使婢,也不枉了这一个花枝模样。胜过守空房,做粗活,受责骂万万倍了。”
那滴珠本是不能吃苦的人,况且小小年纪,妇人水性,又想了丈夫家许多不好的地方,听了王婆这一番话,心放动了。
吴大郎随后走入房中,坐在床边,亲热地把她拥过来,轻吻她的嘴唇……
滴珠叹了口气道:“我落难之人,走入圈套,没奈何了。只是不要误了我的事。”
现在见了汪乾净精致的地方,心中倒有几分喜欢。
吴大郎上下一看,只见她不施脂粉,淡雅梳妆,也自酥了半边。
“命该如此,也没奈何了。”
王婆道:“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使娘子你快活享福,终身受用。”
滴珠一看,是个俊俏可爱的少年郎君,心中早看上了几分。
那滴珠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心里喜欢的是清闲,只因公婆凶悍,不要说每天须烧火、做饭、刷锅、打水的事,就那油,酱、醋,她也搞得头昏眼花。
这时汪锡笑呵呵进来,原来他根本没去报信,只是在门外偷听而已,见滴珠有些意思了,便进门道:“王婆的话是你下半世的幸福,万金之策,请娘子三思。”
王婆便问:“你现在想去哪里?”
滴珠说着,看见桌上有枝点油灯的铁签,捉起来望喉间就剌。
到了成亲的那一天,吴大郎果然打扮得更加风流潇洒,来到汪锡家中成亲。
“我要同家告诉爹娘一番,就在家中住一段时间,等丈夫回来再说。
滴珠被王婆说出了心中事,眼中不由滴下泪来。
第二天,汪钖走出去,过见本县高山地方一个大财主,名叫吴大郎。那大郎有百万家私,又是个极好风月的人,汪锡便将他引到自己家中,王婆便扶了滴珠出来,二人见面。
汪锡做这个勾当已非一天两天,今日见到滴珠的样子,就起不良之心,骗她到此。
滴珠起初害羞,不肯出来,后来被强不过,勉强出来略坐一坐,又找了个借口,走进房去,扑地打灯吹熄,先自睡了,却不关门。
的银两。
王婆道:“这个地方是外人不敢上门,神不知鬼不觉,是个极秘密的地方。”
“但是……被人知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