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枫握紧手中剑柄:“那便得罪。”说完,一改先前谨慎的剑路,反而大开大合,手中长剑舞成雪亮一团,将华山剑法的精妙之处全都使了出来。对方在这样强大的剑势下仍未露出半点仓皇之态,只催力舞动长剑,剑锋寒光刺目,也是一招剑气灼灼的华山剑法。他剑招未老,威力已出,剑刃与柳子枫的剑缠到一处,罡气顺着剑锋吐了过去,震得柳子枫手心微麻,同时心中一凛:“小无相功。”
那人目光轻蔑:“有本事,自己来拿。”
秦长老听了,果然伸手去摸那人前襟,那人双手皆在对敌,应接无暇,让秦长老毫无阻碍地抓到了他的胸前。谁知还未摸到那内袋里的白瓷药瓶,他就觉手掌一沉,竟像是被那人胸膛吸住。他久在江湖,阅历丰富,立刻明白是对方以混元罡气粘住自己手掌,他自恃内力高深,谅这年轻人不是自己对手,故而也催动掌力去与之相抗。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有些不对,抬眼看时,只见那边的柳子枫不知何时面色变得铁青,与那人相抵的剑锋也震颤不休,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不由大惊。柳子枫也同时向他看来,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依
众人听见这句不由万分惊骇,毕竟谁也没料到他们正谈论的人原来一直就伏在左近,况且在座颇有几位武功高深的武林名家,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就在他们愕然之时,秦长老和柳子枫已同时大叫一声:“不好!”然后直奔出去。
柳子枫还未说话,便听头顶掠过风声。他不及多想,飞身而出,朗朗月下,只见一个黑影从半空中急掠而过,笑声狂浪:“诸位,药既到手,那便后会有期。”
柳子枫怎肯让他就此逃去,立时使出本门轻功“踏雪飞鸿”追了上去。这踏雪飞鸿是华山派最上乘的轻功,柳子枫身为华山掌门,使出自然更是出神入化,不消片刻便截住了那贼子。
那蒙面人剑光流转,手腕一晃,剑尖如花开幻影,转眼刺到柳子枫眼前,却是一招崆峒派的“昙花献佛”。这招剑势十分精妙,极难闪避,柳子枫只得扬剑出鞘,他是当世的剑术名家,剑披青霜,拦腰一斩,便阻了对方这一剑。那人目光更加凶恶,挥臂而出,又是一招天山派的“雪拥蓝关”。柳子枫从前在翠虚真人手中见识过这套天山剑法,知道这招剑势后劲极强,一时不敢大意,向后掠开两步,却也险些被那呼啸而来的剑意击中。
柳子枫与秦长老皆知以自己的身份,联手对战这年轻后辈极是不妥,可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眼看这人已大为受制,柳子枫大声喊道:“秦长老,先夺药!”
他这句话音未落,便听外间传来一声朗笑:“多谢指路,在下却之不恭。”
柳子枫本也不指望从这人口中听到答案,他目光一沉,看向那人鼓鼓囊囊的衣襟:“阁下最好留下丐帮灵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们说话时,一旁的齐双云忍不住“咦”了一声,插嘴道:“秦长老,你方才说那贼子先前闯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冲着六阳修髓丹去的么,这丹药很要紧么?”
柳子枫听到此处,已大为警觉,立时问道:“不知这丹药如今放在何处?”
秦长老与柳子枫赶到丹房外时,只见看守弟子七七八八倒毙在地上,鲜血从竹制的台阶上缓缓流下,几乎刺痛了秦长老浑浊的眼睛。他顾不上愤怒,飞快冲进丹房,只向内掸了一眼,握着竹杖的指节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丹药不见了。”
秦长老见问,捋了捋胡须:“六阳修髓丹是我帮中不传秘药,对治疗内伤,重修经脉最有奇效,因取材珍贵,如今连帮中也所剩不多了。”
秦长老叹了口气:“有劳夏掌门费心,如今其余诸位长老皆轮番看守在帮主左右,绝不会让贼子有机可乘。”
此刻外间已是午夜,月上中天,一轮月影映在洞庭湖上,清幽月光薄纱般笼上这座湖心小岛,像是仙境一般,可是很快,这仙境便被浓重血气玷污了。
秦长老连忙道:“在丹房,有帮众看管……”
与此同时,秦长老也赶了上来,他虽老迈,身姿却仍是矫健,猱身一跃便攻到那人左侧。他手中竹杖先是向那人脚胫一挑,而后杖影翻飞,在夜色中趋于无形,几乎将那人完全笼罩在竹杖攻势之下。那人右手持剑与柳子枫相战,左手则化掌来格秦长老攻到面前的竹杖。
他到此时几乎已确认了那人身份,咬牙压低声音道:“明真是你什么人?他……还活着么?”
入,请秦长老小心为上。”
那人在面罩下冷笑了一声,却不作答。
秦长老神色微微一震,犹豫着道:“他武功尽废,按理说有这灵药也无济于事,可……这人素来邪门得很,说不定……”
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眉睫乌黑浓秀,看年纪绝不是魔剑子。就在柳子枫斟酌着对方身份的时候,那人已拔出长剑,一言不发地向他刺来。柳子枫仓促之下只来得及微微侧身,却未急着进攻,而是紧紧盯住对方的剑势,意图查明他的师门来历。
“所以,这丹药能否助魔剑子恢复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