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芳官早已取得了镜子,可明雪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钻进被子里,大喊道:“拿开,不要,快把镜子拿开。”
芳官本来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被子里传来呜咽的声音,心揪疼了下,芳官放下镜子,抱着裹在被子里的明雪说:“公子,没事的,太子那么喜欢你,一定会治好你的。还有妙神医呢,他都治好曲公子的顽疾,你这个不过就是皮肤过敏,他给你开副药就好了。你且等着,我去把太子给你叫过来。”
不提妙回春还好,一提到他,明雪哭得更大了,拉着芳官的胳膊,哭求道:“不要去,我过段时间就好了,不要让殿下见到我这样子。”
芳官性子急,见主子哭成这样,那还管那些,一个劲出去找沈曜溟。
去时,沈曜溟正在议事厅和幕僚商议事情,芳官只得在外面等着他,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大家各自散了,芳官才追在沈曜溟身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小的有事禀告。”
沈曜溟回过头,见是明雪身边的奴才,想着自己有半个月不见小家伙了,也不知他的皮肤病好了没,正好向这奴才打听打听。
芳官见太子停下脚步,便跪在地上道:“太子殿下,我家主子身体不适,希望太子去看看。”
这天后,明雪生病了,高烧不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个火炉,有时候又像个冰块,冷热交替,把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芳官端了一盆水站在床边,看着自家主子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还是心疼他,好歹是主子把他救过来的,还是感激主子的。
他将盆搁下,拧干了毛巾给明雪擦脸,帕子刚沾在脸上,明雪倏地睁开眼睛,戒备地盯着芳官,只见一瞬,人就蔫了,缩在床角,“不不用了,不用擦,你下去休息吧。”
芳官被主子这幅消沉的模样气得不行,一把扔掉帕子,叉腰道:“你都不懂得爱自己,还叫谁来爱你,你看看你都成说什么样子了。需要镜子吗?我给你拿过来,你好好看看。”
沈曜溟挑眉,道:“他的病还没好?”
“回殿下,我家主子旧病还没好,最近又添了新病,如今卧床不起。”
旧病没好?一想到少年溃烂的脸,沈曜溟心中生出一种恶心之感,但好歹是陪了自己两年多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情分,“既然如此,就叫大夫来瞧。”
“大夫是叫了,可是都没有用,主子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芳官的话说得很委婉,其实就是希望太子能派妙回春来治病。
沈曜溟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当初少年就向他请求过,只不过被他回绝了。眼下想想,沈曜溟觉得还是去看看少年比较好。
沈曜溟到小院时,明雪躺在床上咳嗽,纤细的手腕悬搭在床沿上,露出星星点点的红印。屋子里弥漫着中药的味道,异常刺鼻,沈曜溟眉头蹙了蹙。
明雪听到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芳官,便道:“芳官,帮我倒碗水来吧。”
沈曜溟见桌子上歪歪倒倒的茶具,碰了碰茶盖,水是冷的。本想叫人换壶温水过来的,但想到少年在军营什么苦没吃过了,喝点凉水也不妨事的,哪里就那么娇弱了呢。
于是端了一杯水到床前,“起来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