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足尖轻轻踩了踩沈墨的大腿，而后自寻了个位置屈起后腿坐了下来，仰着小脑袋抬头望着沈墨。
小白是他前两年在凌云峰的后山捡到的。那时小狐狸似乎从高处跌下，摔伤了腿，躺在林间嗷嗷叫唤。
小狐狸微微低了头，立起的尖耳耷拉下来，来回摇晃的尾巴也垂落在了身后，眸光微微黯淡，神色看来有些悲伤。最后它直起身子，两只前爪轻轻搭在沈墨胸前，伸出嫩粉的舌尖轻轻舔舐着他的下颌，又用脑袋来回轻柔地蹭着。
姿轻盈一跃，跳上沈墨的大腿。
只是今日不知这小狐狸怎么了，竟比往日安静许多，而且毛发打理得十分干净顺滑，竟一丝脏污也无。
偌大的凌云峰，如今只住着沈墨一人。又因着他灵气外泄，此处便终年刮着风雪，倒衬得整座山峰更为寂寥凄清。
沈墨当时正在后山散心，听到声响救下了它。那时小家伙还怕人得很，见有人靠近还朝他露出尖牙，更是在他伸手将小狐狸提起来时，咬了他一口。
小狐狸此时本甩着脑袋欲摆脱他的折腾，一听他这话便立马安静下来，连摇晃的尾巴都微微停顿，而后紧张地绕在身前，不时微微颤抖着晃动一下。
沈墨微微挑眉，若他平日这么做，这小东西早就嗷呜着跑走了，今日怎这样任他蹂躏？
半晌之后，沈墨终于缓过劲来，抬手掐住小狐狸的后颈将它提溜起来，微微有些好笑地看着它，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安慰我吗？”
而师妹似乎受了刺激，战争一结束便立即闭关，出关之后又马不停蹄地下山历练，如今一年到头都不见人影。好在她还偶尔传些书信回来，逢年过节也会差人送些礼物。
他又道：“今日算上，便是两千七百八十五日未见了……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微微抬眸望向远方，轻声续道，“从离开后山那日，他就不见了……直到后来我听说他阻止了战争的进一步扩大，还当了新王……”
师尊先前斩杀妖兽时受了伤，实在无力再战，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令自己的弟子以身涉险。他本便受了伤，又散尽修为救下沈墨，身子变得如凡人一般，后来撑不过几日便仙逝了。
小狐狸却像石化了一般，一点反应也无，往日灵动有神的双眸此时竟微微有些呆滞，只脑袋上的尖耳轻轻抖动，微微染上了绯色，但掩在毛发之下，看不大出来。
见小家伙并不反抗，他终于也良心发现，再下不去手，又将它的毛发一点点理顺，嘴里随意道：“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
每次他这么问起，小狐狸便会兴冲冲地朝他嗷嗷叫唤。尽管沈墨听不懂，但他还是一脸认真温柔地听着，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
小狐狸绕在身侧的尾巴不由轻轻摇晃起来，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神色瞧着竟有些自得。
沈墨心头疑惑，却也并未多想，小狐狸不“说”，换他来说也是一样。
他说到此处话音渐渐低哑，隐隐带着些哭腔，“师尊仙逝的时候，我以为他会来的……”
沈墨单手抚上它的脑袋，轻轻揉弄一阵，又顺着往下抚到它的脊背，顺着毛流方向来来回回抚弄一阵。最后伸出双手掐在它两只前腿下方，将它整个提溜起来，而后脸埋进小狐狸柔软的肚子轻轻蹭了蹭。
“小白。”他一边用食指轻轻压着它的尖耳，看着那小小狐耳被压住，又轻轻弹立起来，“我明日便能见到他了……”
沈墨将它放下来抱在怀里一通揉搓，直将它整洁的毛发弄得乱七八糟。
沈墨数年前与一只大妖鏖战数日，虽拼着全身气力将对方斩于剑下，自己却也被对方伤了心脉，受了极其严重的伤，眼看便要英年早逝，是师尊散尽修为救下了他。
他虽捡回一条命，但身子骨已大不如前，而且他变得无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灵气，灵气外泄得甚至比之前还要严重。这使得他不能随意出外走动，便常年待在山上。
蹭了半晌，他方才抬头神色餍足地发出一声喟叹，轻道：“啊……舒服了。”而后将小狐狸放下，凝望着它，没忍住又往它额头轻轻吻了一记，“你今日跑去哪儿玩了？”
小狐狸却也不反抗，只是不满地又叫唤几声。
这么多年，他身周唯有小白这一活物时常陪伴，他也已习惯偶尔同这小家伙说说自己的心事。
后来得了沈墨悉心照料，小狐狸恢复健康成日活蹦乱跳，也与他亲近。沈墨放他回归山林之后，这家伙每隔一阵子便会突然跑来，主动钻进他怀中，在他怀中撒泼打滚卖萌，还会在他身边待个几天。
小狐狸似是有些不满，四肢在空中扑腾，嘴里轻轻嗷呜一声。
小狐狸本放松着任他搓揉爱抚，忽听闻此言，全身一僵，正不知作何反应，只听对方又道：“也罢。明日应该有不
沈墨想到记忆之中的少年，唇角微微上扬，眸中满是细碎星光，“我知晓他在妖界当了新王，立了新规，不许妖兽为祸人间……他为天下百姓做了好事，身为师兄还是挺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