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重重叠叠的脚步声,我咬了咬牙,一把抓过唐玥扔到床上,自己也翻身跳上床,剑指挑下床上的帘子,将我与唐玥盖于暧昧之中。
随着我的靠近,唐玥闭上了眼睛。
“床上是何人?”领头人高声呵道。
“姑娘,您别这样。”他有些慌张,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低声哀求我,只是在这鸾帐中,有了别的意味。
眯起眼睛望向太阳,虎落平阳,三月的白日也是刺目的,就像唐勉一样。
我轻笑一声,伸手一拨,将他半个肩膀露了出来,瘦削而有力,是个受苦使力的骨架。
他的身上有股子又淡又暖的花香,第一次见面我就发现了。
他似乎习惯了忍耐而不反抗,只是任由眼泪在眼中蓄积,也断然说不出像唐勉那种义正言辞的话。
芳菲凋尽前的烂漫,粉红色的花瓣铺满了河水,我坐在小船头晒太阳,伤好了七七八八。
我和唐勉上辈子一定有仇。
“去做饭吧。”唐勉讲话冷冰冰的。
“瞧没瞧见一个女人。”帽檐低垂的领头人这样问他。
说话时,他嫩藕样的手指轻轻捻着那枚桃木珠子,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本想要回那颗珠子,本想刨根问底,但我还是选择闭嘴。
我倒是不讨厌他,既美貌风流,又满口仁义道德,也算是世间
唐勉说,三师妹在护送他到了此镇后便孤身离去,只留下桃木珠作为信物,说定会有别人来送他们去洛山,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江湖人口中的铁剑门大师姐,风流成性,杀人如麻,不讲道义,毫无规矩,利益所驱什么都能做。
唐玥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一动不动。
要讨厌我?先摇个号吧。
江湖上走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是。”
“你……”我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盯着他,“你就是唐大人的儿子唐勉?”
房门被猛地推开,一群莽夫闯了进来。
最后,我晕倒在他的身上。
正胡思乱想着,白衣衫的唐玥端着茶杯轻手轻脚地走到我身边,他像只猫,时不时吓我一跳。
“坐吧。”我将自己的宝座船头分给了他一点点。
我脸色一变,向后退了几步。
“自然是寻快活的人。”我回。
“谢谢,给我一杯吧。”
也怪不得他,对第一次见面就要打要杀要吃豆腐的异性对象,能喜欢才有鬼吧。
昏倒之后,多亏了他的细心照顾,那位高高在上的神仙公子,自然是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的。
“来这里的,多得是女人。”公子轻轻一笑,倒叫莽夫羞红了脸。
随即退出门去。
这份耻辱将刻在我阿轩的墓志铭上——死在床上,什么都没来得及干。
唐玥例外,他是个怪人。
原本捂着唐玥嘴的那只手,顺着大腿根就掐了上去,唐玥天赋异禀,惊叫的声音竟有几分撩拨。
山上的同门都是一群习武的糙老娘们,何曾受过这般仔细地照顾,我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唐玥,直看到他红着脸抬不起头来。
“啊……公子。”他又慌忙站了起来。
“谢谢姑娘。”他刚要坐下,却听到身后有人唤他:“阿玥。”
忽的,听见站在一旁的唐玥低声惊呼道:“你,你流血了!”
“姑娘,你喝茶吗?”他小声而客气地询问我。
刚才还在愣神的公子,像是也听到了什么声响,不过思考片刻,便像无事发生一般,落落大方地坐回自己的古琴前,衣衫半解,风月旖旎。
唐勉站得愈发笔直,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偏要做泰山,不要低贱如鸿毛。
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知道唐勉是故意的,这位公子从第一次见面,就讨厌我讨厌得要命,怒形于色,谁都看得出来。
不同意的人都死了,我还活着。
“坐啊。”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公子眉眼都是风情,竟然气定神闲地弹起了琴曲,高山流水,却对牛弹琴。
茶水的温度刚刚好,他煮好了水,泡好了茶,算准时间才送过来的。
几个莽夫相视而笑,下流极了,拱手道:“兄弟们办事,叨扰了。”
我捂着唐玥的嘴,心跳如雷。
阿玥走了,没劲儿。
听我这么说,唐玥很开心,他大约是伺候人伺候惯了,乐意别人接受他的服侍。
我原本不怎么渴,却乐见他笑,整整齐齐的白色小牙,面颊上还有一个酒窝。
房间再次归于沉静,只有唐玥惊慌地喘息声在我耳边,我看着身下的介于男人还男孩之间的身体,故意逗他:“我问你家公子的话,你怎么回答?我今天就是欺负你,你又能如何?”